忆慈母

  母亲也离开我9年了,母亲的生日即将来临,到了这一天,心情也特沉重,母亲在2008年走的那一天,我写了长长几页的悼文,当我把悼文写完,自己也哭的像泪人一样,哪天真的感觉母亲离开我,永远和我说再见。

  今天我再次拿起笔,我想写我母亲的故事,让我能再次感受到天堂母亲存在,也希望她天堂可以幸福快乐,再也没有痛苦。同样也希望我那无情无义大哥可以看到,能体会到母亲含辛茹苦养育我们长大,了解到母亲人生艰难,体会到亲情和母爱。珍惜家人存在,让他自己有那一丝歉意悔改之心。也可以让在天堂母亲可以有那一丝安慰。

  母亲1932年5月一天出生在上海,一出生注定她命苦,就被生母遗弃,外婆是在圣女院抱养母亲,外婆早年也是小资家庭,也是大小姐,随着家境没落,外婆吃不了苦,干脆自己给有钱人家做保姆了,一走就是大半年,家里抛下啥也不管,母亲5岁不到就学会照顾家人, 小小年纪和大孩子一起捡煤,讨米,捡菜来养活自己,一件单薄破棉衣服要过一个冬天,脏了自己洗,第2天没有干又穿上,6岁一个人天还黑黑的去纱厂早早排队上班,那小小年纪也开始学会攒钱养家糊口了。要知道一去晚,就没有名额进厂上班,那就要挨饿被外公打骂,10岁那一年外婆唯一的儿子得肺痨死了,母亲少了疼爱的亲人依靠,母亲彻底被外婆外公抛弃,一个人还要担负养家糊口重担,母亲小小年纪学会给人打毛衣过日子,一件毛衣早晚不睡觉打,要在2-3天完成,从小在没有父母关爱下长大,母亲靠坚强毅力生活下去,没有怨恨天和地,也没有遗弃外公外婆,母亲说没有他们的养育之恩,也就没有她,母亲还是一直原谅了外婆和外公,原谅他们小时候对他的那样冷漠无情。

  1950年, 母亲18岁那一年,外公过世了,上海也没有亲戚家人,母亲依然决定带了外婆回到杭州,杭州是外婆外公的家乡,母亲这一年做出很伟大举动,偷偷把外公私生子抱回家,一起带回杭州,母亲在外公生前答应他遗愿,好好照顾弟弟,让汪家有后,让舅舅认主归宗,外公也了断心愿。

  母亲又当姐姐又当妈,含辛茹苦带大舅舅,为了这家,母亲付出很多心血,到了婚嫁年纪,母亲放不下家,依然决定不嫁人,等弟弟长大后再做决定。

  10年后,一场大病彻底改变母亲生活,母亲全身瘫痪,不能下地,外婆的冷漠无情,使母亲认清了人世间冷漠,母亲凭自己勇气,再一次挺了过来,生病期间舅舅学会照顾母亲,母亲靠单位一点生活费自持这家,那一年母亲认识了父亲,由于父亲家庭出生问题,主要爷爷是资产阶级立场问题,父亲受到牵连,没有女孩子会嫁我父亲,母亲和父亲生活在同一个巷里,母亲为人和美丽动人长相深深吸引了父亲,同样父亲感受到母亲的艰辛,他们那一年相爱了,母亲顶着外婆强力反对压力,依然决定和父亲结婚,母亲唯一要求父亲就是好好爱她家人,一起照顾弟弟长大。

    1965年我哥出生,同年舅舅参军,当了一名空军谍报员,家里一切还算太平些,可是没有多久文化大革命爆发,父亲也受到牵连,下放到地方劳动教养,外婆每天逼母亲离婚,离开父亲,母亲还是一句话,我是沈家人,死是沈家媳妇,不会离开父亲。母亲的勇气给父亲增加生存念头,父亲勇敢地挺过来,母亲每天还是坚强笑脸面对生活。

  接着我来到这世间,生活开始更加艰难,母亲为了我们辛苦工作,原本就是身体不好,母亲还是咬牙挺过来,那要知道这付出多大勇气和毅力。我的记忆是在母亲工厂里长大,母亲起早我也跟着母亲起早,外婆完全放弃我们,和我们彻底断了关系,母亲还是每月给外婆生活费,但是这一切还是没有让外婆改变对父亲和母亲关系,外婆唯一就是接受母亲放弃父亲,母亲没有这样,可见爱情力量之大,对父亲深情。

    1981年,中国也到了改革年代,父亲也平反了,恢复工作,家景开始慢慢好了起来,但是随着孩子长大,大哥3分之差没有进入重点高中杭二中就读,随着大哥的叛逆,脾气开始变了,变了很暴躁,和社会上坏孩子一起,母亲唯一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母亲希望大哥可以考入大学,出人头地,但是大哥违背他的意愿,那一年母亲学会了喝酒来解除烦恼和压力,母亲真的一下老了,也进入更年期了。

  母亲的伟大,为了大哥放弃了还有3个月就满30年工龄,母亲依然还是选择退休,为了让大哥能进厂工作,为了就是让他有享受正式工待遇,当时社会即将推广的合同工制,母亲为了孩子幸福,选择了自己牺牲,牺牲自己即将可以拿高额的退休金。但是这一步让母亲伤了最厉害,大哥的无情无义,加上以后对母亲百般刁难折磨,这一次母亲真的受到很大的打击伤害。

  1989年人算不如天算,父亲再次遇到学潮打击,父亲生意彻底垮了,原来美好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父亲开始迷茫,母亲再一次勇敢面对这打击,勇敢地支持起这家。随着大哥婚期临近,为了大哥婚事,母亲拿出所有积蓄,最后却得到是大哥无情背叛和遗弃,母亲为了大哥付出很多,为了大哥偷偷帮旅馆洗被子,寒冷刺骨在零下几度自来水有手洗,用脚在冰冷刺骨水踩被子。为了就是3毛钱,也就是这3毛钱,帮大哥攒够了结婚本。

  1989年我开始工作了,一天我同学偷偷告诉我,说母亲在火车站出口处在出售杭州西湖地图,我偷偷跑了过去,远远站马路对面,看着母亲在炎热太阳下走来走去,一个个人询问是否要买地图,那出售一张地图母亲可以拿到5元钱利润,母亲为了大哥有一个体面的婚礼,他选择了自己做小本生意,母亲眼睛不好,那时候不知道母亲也是白内障了,母亲眼力不好常常被城管抓住,母亲那苦苦哀求,还是挡不住那城管无情凶狠没收那包里的地图,那可是母亲的血汗钱,母亲只有默默一个人流泪,好心看到母亲可怜,会偷偷提前告诉,母亲为了逃避城管人员抓捕,他要一次次飞快逃跑城管的追赶,母亲不知道在马路上摔倒多少次,那天我站着马路对面,留下了眼泪,我感觉到母亲真的太可怜了,自己发誓一定要母亲过上好日子,不让她在这样生活下去。

    母亲回到家,我哭着让母亲放弃这工作,我说妈妈我也长大了,我也攒钱可以养活你们,我不要母亲这样艰难生活下去,做儿子会感到不孝,对不起她,母亲那一日哭了,哭了好伤心,但是母亲还是哀求我,让她再做一段时间,帮大哥结婚几大件钱凑齐了,她就回家好好陪我,享受一下儿子孝心。那一天我彻底崩溃了,痛快地哭一场,母亲让我不要难过,不要哭,要我勇敢面对生活,她说妈妈没有偷没有抢,妈妈是靠双手劳动得来的钱,妈妈不怕难为情。那天我长大了,母亲的眼泪让我成为一个大男人,有担当的人。

  我那一年真的开始懂事,我把攒了钱,全部交给母亲,母亲那一刻真的开心的笑,她多么希望大哥能有我那样理解她的苦衷,大哥在结婚前一天为了让母亲给他买沙发钱,母亲真的掏空了身价,大哥无情,伤人痛心一句话,你不给我钱,我让你们全部去死,这话让母亲彻底对大哥死了心,他知道这儿子不是他的依靠。

  母亲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参加大哥婚礼,母亲心碎了,对大哥死心了,大哥结婚那一天,母亲原本是想选择自杀来了断一生,可是母亲就在西湖边那一刻,母亲想到我,想我还没有成家立业,还需要照顾,她要看到我成家立业,她看到生存的曙光,她知道我是她的依靠,母亲默默回到家,母亲那打击后老了很多,母亲说过,她一生遇到几次生死选择,最后她还是选择坚强活了下来,现在活下来全是有我出现,看到我的孝心,让她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母亲对父亲的深爱,在她2008年生命最后一刻完全体现出来,母亲感觉自己真的要走了,她拉着父亲双手一起平躺在病床上,父亲那天真的哭了,夫妻那多年,有吵架过,有打闹过,这一刻母亲真的感受到人生的生死离别痛苦,母亲放不下父亲,他知道父亲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人为他问寒问暖了,母亲真的舍不得离开,母亲眼泪一直地流,她也不会说啥,紧紧握住父亲手,希望父亲要勇敢活下去,要照顾好自己,他们在小床上静静躺着,医生护士都被他们的一举一动感动流泪,想起这一切我真好难过。也许这短短一些回忆,让我有想起母亲的存在,感受到母爱的伟大

-----------一个永远深爱母亲的儿子

                                  2017-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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