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

许久没有回外婆家,外婆家依旧的瓦房、依旧的水井、依旧的栏杆、依旧的很多事物展现在眼前,灶头外的滴水石越发的明亮,周边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青苔。

用手微微地扶着砖块砌成的柱子,水泥粉沾满了手指,一阵风吹落指尖的粉末,儿时的那些记忆浮现在眼眸中。

夏日,水井青碧,打一桶清凉的井水,从头淋洗而下,无论太阳多大,知了多烦,井水在不经意间沁人心脾,让人通体舒透。虽说不宜用井水冲澡,但那时,从头到脚的凉爽却是夏日里的一种瘾;一早扔一个成熟的西瓜去井中,浮在井水中若隐若现,待到下午,冰镇西瓜就天然而成,解暑亦解渴;夏日,跟着爷爷打空了水井,才知道水井有多深,才知道要打掉多少的水才能见到井底,用竹竿拨弄着水井底的淤泥,想象着能找到传说中的“井底之蛙”。

秋日,稻田麦海,从播种稻谷的秧苗开始,就已经跟着“帮忙”了,虽然人小,拔秧、插秧、施肥、除草、割稻、脱粒都派不上用场,但是抓蜻蜓、钓青蛙、灌老鼠洞、堆干稻草都是可以玩的;记得有一次在麦田里无聊,随手摘的麦粒(带有长长的麦芒)放在嘴边玩,一不小心就滑入了咽喉中,喊也疼、哭也疼,找到了外婆还被外婆笑,外婆从篮子里抓出一块白米饭,随着头颈一阵伸直,一并吞入了腹中,金黄的麦田随风起浪。

春日,竹林情缘,屋前的竹林是一个天然的游戏乐园,无论是阵地战、还是追逐战都有它的陪伴,然而三月是竹笋的生长期,总有大人来驱赶我们,在久而久之驱赶无果的情况下,只得登门告状。竹林有树,树被竹子簇拥着生长,本以为树上可乘凉,未想树上的蚂蚁吹响着号角,开展着家园保卫战。竹林里的阳光斜射着照亮了整片竹林,随着舞动的竹叶,莎莎的声音似乎是竹林依稀的笑声。

冬日,冰凌晶莹,冬日的寒冷将屋檐后的雪水封存,在气温低于0度,没有阳光照射的冰凌十分晶莹,根根伫立,气温回暖时,冰凌开始滴滴答答的哭泣,驻足人间的努力,短暂的和雪人一样,在众人的黑夜里出生,在温暖的阳光下消融,与人快乐,静静离去,雪人的快乐是我们儿时纯洁真诚的快乐源泉。

春夏秋冬,不变的是依旧的慈祥,多了一些皱纹,不变的是依旧的眼眸,多了一些关切,不变的是依旧的双手,多了一些裂痕,外婆的声音依旧是最好听的声音,外婆的背影依旧是最熟悉的背影。

渐渐远去的和渐渐无法远去的,挥一挥手,点一点头,离去时,回头见到还是依旧伫立在风中的外婆。定格,这就是无法远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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