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买票风波

金豆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调笑着说你不怕唐哥把你小弟弟切下来示众么，还敢约我玩。我说我心情不好，别废话了。按照以往的习惯，我一定会回骂金豆，你的小蝴蝶肯定天天示众吧，要不怎么能那么黑呢！可是我没有，金豆也很意外，这个说说笑笑，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怎么还低落成这个样子，说话生硬像是砂纸打磨着木头的声音，就不在调侃我了。顾忌唐哥在附近的小弟太多，我们两人约去市里。

打车一路无话，学校门口趴活的司机都不打表，多要了十块钱，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扔下车费，进了台球会所。这是一个隐秘的地方，经常是市里领导的小三聚会休闲钓凯子的好去处，大厅没有灯光，四周墙壁上有一串串的彩灯，拼接处各种诡异的造型，只有球台的上方有光亮，映衬着绿油油的台子，伴着蔡琴低低的吟唱，让人觉得心里很轻松。刚进去就看见金豆撅着屁股在练习着，我悄悄的走过去，慢慢坐在一边，看着金豆把球打进，又拿出来，又打进。曼妙的身子，优雅的出杆，还有因为走位不满意而时不时撅起的小嘴儿，都说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专注的女人也不差。

“看够了没有啊”，我思索的时候，金豆已经反将一军又偷看到我了，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声不响的开始抢7.我心里烦躁，加上金豆又实在会卖弄风骚，根本就安不下心打球，两个人默契的结了账，到了一家酒店，没有言语，完全是动作的兮兮相许。

我惊诧于对金豆的依赖和信任，其实人与人之间的陌路人，倒还不如陌生人。金豆和我两人太陌生了，所以才会最信任。为什么那么多网络中的情人可以约会去开房，而你楼上的小少妇却对你不理不睬就是这个道理，因为陌生，所以才觉得更有安全感吧。

我没有和金豆说韦猛的事情，两人做了几次，吃了个饭，我陪金豆去买了双鞋子，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了。

马上要放假了，考试也都结束了，我几个人凭借着高超的抄袭技术，顺利通过考试，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王飞，因为抄袭的资料都是他整理的，所以他也不知不觉的记住了很多知识，在考场中，有小抄上没有的拦路虎，他竟然能说出答案，这让哥几个大跌眼镜。成为我们这几个学渣眼中的学霸，王飞还特臭美的在网络上签名说：我不仅能轰下80+的得分，还有60+的助攻！李明伟在下面评论说：我知道不吹牛逼不会死，但是一定很难受。

我给家里打电话，爸爸已经从工地准备回家了，妈妈一直念叨，这到年底了，一家人才能团聚，赶紧回来吧。我想想自己确实很少给妈妈和爸爸打电话，每天忙着兄弟们的事情，把家人却忽略了真是大不孝。心里直骂自己，还好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又能和父母坐在饭桌上，一家共享天伦之乐。果然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自己在学校赚的钱给家里减少了负担，可是自己也没有按照爸爸妈妈的嘱托好好学习，还偷偷摸摸惹了不少祸，要是他们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只能报喜不报忧了，我给自己宽心，也只好如此。来年可要把功课抓紧点了。正打算着回家买些什么东西，然后再给李猛准备表白仪式，电话想起来了。

一接电话是李猛打来的：“天儿哥，我们和一群老逼崽子打起来了，快来帮忙，我操你妈。。。。。”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仿佛是掉在了地上，依稀还能听见闹哄哄的骂声。我没有敢挂电话，一直听着，就喊李明伟和韦猛，王飞给青天打电话，哥几个没顾上召集更多的同学，风风火火的往火车站赶去。

李猛在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领着几个老乡还。

那时候还没有网络购票，春运加上各种黄牛，真是一票难求，哥几个的火车票李猛说他一手包办，已经在火车站排了一整夜，李猛哥几个就带了几张报纸，睡在售票口下面，醒过来才发现，后面已经排了足足有几百人。春运火车站都在外面加设的临时售票口，李猛冻得鼻子红红的，赶紧跟身边的老乡要烟，几个人看看后面长长的队伍，心里颇为得意，心想这回肯定拿得到票了。李猛眯着眼吸着烟想象着自己拿着票给弟兄们往桌上一拍，哥几个得有多佩服，那感觉，啧啧啧，李猛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下午七点，开始放长途票，李猛排在第一，后面是他的老乡，两旁是临时的安全带，夹起一条直线规范队伍用。售票员把暂停服务的牌子挪开，后面的人群便开始向前拥挤。这时候，几个光头的青年出现在售票窗口，看都没看李猛，直接喊四张哈尔滨的。李猛一看，我操，老子排了一夜的队，你他妈这么不要脸还要比我先拿票！这几个光头，都是黑夹克，金链子，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脸上坑坑洼洼，像是刚被机关枪扫射过，身材虽然不是很魁梧，但是都很结实，微胖。“哎，挫墩子，排队知道不！”要是别人遇见这四个，也就认栽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求个平安。关键这四个今天遇到的是李猛，李猛说话本来就冲，看着别人插自己的队又更不高兴，了直接来了这么一句。四个人中带头的回过头看看李猛：“孙子，会说话不！”李猛火也不小：“孙子你骂谁呢！”“孙子骂你呢”。光头说完这一句发现被李猛耍了，火也上来了，两伙人票也不买了，直接就互相挺着胸脯对上了，李猛向来爱先发制人，一脚就蹬了上去，几个人扭打在一处，李猛那几个老乡身手不及对方，很快被摁倒在地，李猛一对二，打得也是相当吃力，边拉着老乡往一旁闪，一边打了电话。光头们看李猛软了，便去重新插队买票，这下更没人敢跟他们叫板了，售票员才不管你有没有秩序，光头们拿了票就要走。李猛和几个老乡把他们围住，李猛这边不敢轻易动手，只盼着我赶紧过来。

眼看着这一排路灯就要走远了，李猛真是心急如焚，这买票买了一夜，刚清醒就挨了一顿王八拳，心里这火无处发泄，不住的咒骂我，你再不来兄弟我不死也气成二级残废了！

青天联系不上，我带着王飞几个坐在车里也着急的上火，不知道李猛那边情势如何。

我在车里不住的催促司机，师傅再快点，我们真的有急事。司机才不管你急不急，只是随意的应付，还不忘了调侃我，兄弟，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已经安全起飞了。告诉你后面的兄弟，有晕机的准备跳伞吧。后面的韦猛忍不住了，说你他妈再磨磨唧唧的我下车先跟你练练！司机显然对这些全民健身的项目没兴趣，小羚羊向被狗撵的一样飞驰而去。

王飞眼睛最尖，车刚到火车站，就大喊一声天儿哥，李猛在那！哥几个顺着看过去，李猛正和一排路灯在那撕扯，顾不上说话我已经跳下了车，告诉司机想要钱赶紧帮我再联系一个车，马路对面等我！那种坚决和霸气不容司机去要求和解释，但是估计他也舍不得这好不容易跑出来的车钱，乖乖的去拦车了。我和韦猛猛，各自抽出宿舍带的铁管儿，王飞和李明伟路边抄起小贩的板凳，没有大吼一声，也没有和李猛言语，快速窜至几个光头路灯的背后，只和李猛一个照面，李猛已经明白，不在像菜市场妇女那样和对方逞口舌之快，交代几个老乡打车快跑，回过身来加入战团。哥几个大小战役无数，培养了相当高的默契，我和李猛一组，王飞李明伟韦猛一组，各自护住前后方，背背相靠，和光头组织打了起来，没有哼哼哈嘿的呼喊，也没有华丽的招式组合，只有闷声不响的咒骂，招招都是狠毒阴险，直攻要害，拳怕少壮。大概三分钟，我几人已经把对方放到，我看找够了便宜，拉起李猛就跑，王飞几个人紧随其后，跳过马路栏杆，闪过疾驰而来的汽车，钻进车里交代了一个和学校相反的方向，两辆车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野里。

“哎呀，你轻点！”韦猛龇牙咧嘴的坐在床边，肖萌萌正在给他涂药，他的脸部被拳头撕开了，正在滴血，刚刚结痂的伤疤，再次撕开，疼痛让他有些难过。我没有受伤，其他那哥几个都挂了彩，大家住在市区另一个学校周边的旅馆，因为怕出入招人耳目，又叫来了肖萌萌跑腿儿。肖萌萌才不管韦猛是不是疼，还是拿着棉签大开大合的向伤口里擦药，笨拙的像一个二手的刮仿瓷工人，手里忙着嘴也不饶人：“你叫我轻点？老娘让你轻点的时候你怎么着的”韦猛又好气又好笑，大家看肖萌萌那样，也跟着哈哈的起哄，一场恶战后压抑和不安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大家处理好伤口，各自点了一支烟，都齐齐的看向我，我说今天李猛打架没有错，干的好!大伙都吓了一跳，以前李猛一惹事，就是我劈头盖脸的臭骂，今儿本来打算好劝架了都，结果使足了全力，我却松手了，闪了大伙儿一跟头。我说今天这事明摆着是他们不长眼欺负学生，没事儿不惹事儿，有事儿咱们不怕事，李猛今天先是动手打出了士气，结果第一局吃了亏，理智的周旋等待援兵，这是长脑子了，值得表扬。王飞和明伟，战斗中既能勇往直前，又明白自身实力，没有和对方硬抗，没有立功我们不强求，只要不拖后腿让大伙尽快撤退，就是明智。王飞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李明伟指着他的脑袋说，天儿哥，别小看这小子，逃跑的时候第一个窜进车里的！大伙都拍手大笑。我吸了口烟，顿了顿，继续发表意见，将大伙的优势劣势分析一下，最后安排大家分头住下，估计到火车站的光头们可能报复或者报警，大家分成两拨，住在相邻的两家旅店里，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