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日记之8（2019-06-2）

5月28日，停药第二天，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也不见分泌物。想着反正要再等一周，不如换家医院复查下先兆流产，几个大医院都是一号难求，包括传说中的广三生殖中心和中山一院。

查到妇科排名top10的一家医院，有个副主任医师擅长流产及妇产科超声检查，虽然她在本院的号已经约满，但多点执业，在另一家门诊也接诊。先挂了周三，但细想有点早，说不定停药几天胚胎流出来，那周三就白看了，挂号费可得100大洋呢。又改到了周六上午，到时如果胚胎还在，正好请教一下药流方案。

下午还接到生殖中心护士的电话，就是那个记住了我的名字，主动问我一超情况的护士。她问了我的情况，说昨天没看到我去复查，问第二次B超是在哪里做的。谢谢她的挂念。

5月29日，停药第三天，开始出现褐色分泌物，但量极少，护垫上只是一点点。腹部有点坠涨感，出现腰酸，像平时大姨妈要来之前的感觉。全身非常乏力，很困，有时只是想眯一会儿，一睡就是一个多小时。胃口也非常不好，不像之前点餐时这个想吃那个也想吃。

傍晚接到诊所电话，说那个医生取消了周六的出诊，最快得下周二才接诊。妇幼那边复查是周一的号，我先把周六的预约取消，回头再想想怎么安排吧。

翻书翻到一段话，“人世间很多痛苦都是我们在当时当刻找不到原因的，甚至有些痛苦根本没有办法锁定一个原因。这就是个简单的概率问题：你问为什么是你，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你就是那么倒霉，碰上了这些不幸的事情而已。”

5月30日，停药第四天，一觉睡醒还是很累很累，手脚发软。褐色分泌物不仅没有增加，还比前一天更少，几乎没有了。腰酸、发困还是很明显，胃口仍旧很差，午饭还好些，到了晚饭真的一点都不想吃，甜酸苦辣、粥粉面饭，都没食欲，只是为了完成这顿饭而吃。这两天情绪稍微好些，还是坚持了每天走1万步，走完回家，精神倒是明显好转。

5月31日，停药第五天，睡醒腰酸得不得了，不疼，但就是觉得酸软无力，想翻个身换个边都使不上劲儿。但精神好了很多，不像前两天那么乏累。午饭为了增加胃口，特地叫了许久不吃的酸菜鱼，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连酸菜都觉得没什么味道，不知道是这家酸菜鱼的确失败，还是自己胃口不好的原因。晚饭叫了湖北菜，食欲好了些，觉得饭菜挺香。

腹部下坠的感觉消失，分泌物基本没有了。网上看到有医生建议，平时睡眠可以采用蜷曲侧卧睡姿，仰卧时将枕头垫于膝关节下，坐时后腰要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上半身要伸直，不要长时间坐无依靠的板凳，晚上睡觉试了试。

6月1日，停药第六天，腰酸明显缓解，精神基本恢复正常。晚餐继续湖北菜，也还是觉得香。又出现褐色分泌物，比前几天稍稍多了些。凌晨看了欧冠决赛，利物浦夺冠还是满开心的。

今天是微博爱医日，可以在线免费咨询医生。找到上海一妇婴的李主任，上传了两次B超的资料，李主任回复说我多数情况是胚胎停育，但7毫米以下的胚芽，有个别情况会看不清胎心搏动，建议再次B超确认，如果仍然无胎心搏动，再考虑终止妊娠。

6月2日，停药第七天，起床发现有褐色分泌物，但白天又干净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家里，腰略酸，没前几天那么厉害。吃腻了湖北菜，胃口又变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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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一般把不足28周的胚胎和胎儿排除称为流产，也有些国家把妊娠20周之前的妊娠终止称为流产。其发生还是比较常见的，大约占所有妊娠的15-20%。

对于早孕期的流产，尤其是那些还没有症状，在超声检查时发现没有胎心的，称为胚胎停育，这实际上是胚胎死亡的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胚胎停止发育后，除少数会立即有出血外，多数还会在子宫内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才有阴道流血。因阴道流血到医院检查发现胚胎死亡，多数诊断为流产、不全流产。

在导致流产的原因中，胚胎染色体异常是主要原因。有报道表明60-70%的流产胚胎的染色体有这样或那样的异常。异常的种类多种多样，既有染色体数量的异常，也有染色体结构的异常（如染色体易位、断裂、缺失等）。

这些染色体异常基本上都是精子和卵子的染色体在配对过程中发生了异常所致，极少数是父系或母系本身有问题，还有的是感染、药物作用于早期胚胎所致。

除极少数父系或母系本身有问题的人外，下一次妊娠时，这些问题基本上不会重复，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再次妊娠时，不会有类似的问题，所以不必担心。

其次是宫内感染，也就是大家熟悉的TORCH感染，代表弓形体、风疹病毒、梅毒、巨细胞病毒等。其中，危害最大的是风疹病毒，容易感染孕妇，又没有办法清除和治疗。以目前的医学手段看，接种风疹病毒疫苗是唯一的防治手段。

由于胚胎早期停育的原因以以上两种为主，而且下次妊娠时，除风疹病毒感染可以再次发作外，其余的基本上都不再发作，所以偶尔一次的胚胎停育，并不需要马上就做检查。一方面很难查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经济上并不划算，因为很多人再次妊娠时什么都好。

国际上把连续2次发生流产（胚胎停育）称为习惯性流产，但国内至今是指连续3次的流产，才称为习惯性流产，或者重复性胚胎丢失。这种情况才是需要检查的重点人群。

在复发性流产（胚胎丢失）的病人中，即使经过了十分严格的检查，最后也有大约50%的人是找不到原因的。——摘自@白衣咸饭微博

龚晓明医生在《给身体的情书》里也提到过类似的观点：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流产是一种优胜劣汰的过程，70%以上是因为胚胎本身不好，发育到一定程度了一号，胚胎无法再发育下去了，那么就会表现为胚胎死亡，然后被排出。

其他导致早期流产的原因还包括子宫畸形、感染、有毒有害物质暴露、放射线暴露、母亲高龄、黄体功能不全等。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早期流产是不能找到原因的。

胚胎停止发育，胚胎死亡以后再出现妊娠组织物排出，是一个常见的临床过程。在早期可以通过血-HCG、孕酮以及超声来协助诊断胚胎停育。

国内现在保胎治疗普遍存在，已经有点滥用黄体酮了，第一次发生的先兆流产非常常见，用黄体酮治疗并不能改善预后，该流产的仍然会流产，黄体酮更像是安慰剂。现代医学非常强调循证，没有证据的用药是不被支持的，正因为缺乏有效的证据，WHO（世界卫生组织）不推荐对于早期流产的患者使用黄体酮进行保胎治疗，对于有复发性流产的情况，则是得到支持的。

对于初次发生的先兆流产患者，我的建议通常是“顺其自然”，因为我们并不能够改善妊娠的结局，发生胚胎停育是一个自然淘汰的过程。

以前胚胎停育了，大多数情况是需要采用手术清宫来完成治疗，是手术就会存在着风险，对患者也会造成心理上的恐慌。

医学是变化的，近年来，已经有很多的研究在改变着这一传统的临床实践。研究发现，只是单纯的等待就可以使91%的不全流产、28%的胚胎停育的患者发生完全流产。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研究发现，一些药物，如米索前列醇可以协助84%的胚胎排出，这样的比例使得大部分的早期妊娠失败的案例，可以不通过手术来获得治疗，这对患者来说无疑是减少创伤的一种方法。

当然，非手术方案并非适用于每一个患者，出血多、有感染风险、诊断不明确的都不适合非手术方案。

一般而言，没有必要做什么特殊的检查，避孕3个月以后可以尝试再次的妊娠，一般大部分的怀孕都会是正常的，再次发生流产的概率仍然是在15-20%之间。连续两次发生流产的情况当然也会存在，概率在1-3%。

作为一名医生，必须要重视这个对于女性来说很悲伤的意外事件。通常，发生流产以后，患者和家人都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悲伤，有些女性甚至在流产发生之后的一年会再度悲伤。

作为医生，能拯救胚胎于不流产的能力接近于0，医生更多的是要安慰患者，给予必要的解释（这次流产的发生和自身的行为无关，更多是胚胎本身被淘汰的原因），给予未来的希望（下次大部分的怀孕都会是正常的），正如Dr.Trudeau所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就是医生的人文关怀之所在。

关于早期流产的一些数字：

27%左右的女性在妊娠早期发生过阴道出血。

早期妊娠阴道出血的患者发生流产的概率在50%。

15-20%的妊娠是以流产终结。

绒毛下出血发现的时候，有10%的概率会发生流产。

对于超声下有胎心搏动的患者，如果出现阴道流血，其发生流产的可能性分别为2.1%（35岁以下）和16.1%（35岁以上）。

《DK怀孕百科》里是这么说的：

如果检查显示胚胎停育，你可以不进行医疗干预，让流产自然发生，即所谓“期待治疗”；也可以进行医学处理，用药物加速这一过程，或用手术去除妊娠组织。

医生通常建议早期流产无须处理，任其发生；英国国家卫生医疗质量标准署指导手册对孕早期流产也是如此建议的，除非你有大出血的风险。这让你的身体对已有损失产生自然激素应对，能在身体上和情绪上帮你调节。

流产的准确流程是难以预计的，但这个过程中你可能出血，常伴有绞痛。你可能在2-3周后需要再进行妊娠检测，看激素水平是否提示妊娠终止。如果症状过段时间依然持续，你可能需要再次看医生。医生可能会建议你使用阴道栓剂或药片来扩张宫颈，促进妊娠组织排出。你通常会在用药后24小时开始出血，但如果没出血，或者3周后妊娠检测还显示你在妊娠中，你可能需要手术。

要进行下一次怀孕，你要等到出血停止，以避免感染。一般也建议至少等恢复一个月经周期后再尝试怀孕，以便计算预产期——流产已有太多不确定，未来的妊娠要避免混淆。其他的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

在令人崩溃的流产后，给自己一些悼念的时间，可以帮助你处理所发生的事情，并开始展望未来。你在这段时间会体验到许多情绪。找到应对方法并寻求帮助，可以对痊愈过程有帮助。

悼念有许多情绪，你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当然会体会其中一些或全部。一开始会感到麻木，这是身体在应对流产的震惊。很快，麻木感过去了，你会感到气愤、被骗、易怒。当这些感觉过去之后，你会感到深深的忧伤、失败，甚至抑郁——不想见家人或朋友，无法自制地哭泣，或者把自己封闭起来。

所有这些反应都是完全正常的，是你对你的损失强烈的个人反应。最后，你会渐渐调整到适应没有宝宝的生活。虽然“会过去的”不见得是句真言——你永远会记得失去什么——你还是可以接受事情的发生，开始继续前进。你可以做许多事，采取许多步骤，帮你应对损失；在悼念的情绪中，你可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表达你的想法——通过语言和行为。

试着写封信给宝宝：告诉他大家有多爱他，对他有哪些期待。把信叠好，放进信封，放在安全的地方。

写情绪日记：把思绪写在纸上可以让它们成形有序，让你感到更能控制它们，如果你需要的话。

和伴侣谈心：你可能一开始不想这么做，但等你们双方都准备好了，不要互相屏蔽。记住你们将一同为人父母，也经历了同样的损失。给对方一些空间，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哀悼，并互相给予支持和安慰。

为宝宝举办纪念仪式：你可以在花园里种一棵树，或者在当地的公园里捐一个长椅，这样你有个地方可以纪念和回忆你失去的宝宝。

参加流产支持组织：你可以认识其他经历过你正在经历一切的夫妇。分享你的感受，他们能够真正理解，这会为你提供独特的安慰，让你觉得你不孤单。

每个人处理损失的方式不同，你对流产的反应也取决于你个人的情况，可能受流产的过程影响。比如，如果你经历许多疼痛出血，可能感觉需要更多时间恢复身体。如果流产花了较长时间结束，你可能感到格外疲惫，但可能也对终于摆脱了它感到一丝轻松。给自己恢复的时间，处理好你的情绪，可以帮助你更彻底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