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散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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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是要起"五更”的。

旧时起"五更"是有很多讲究的,随着岁月的变迁,这些讲究越来越少,越来越简化,说不清什么时候,也许就会消失不见了。

如今一般都是黎明时的五点左右,人们就会起床,吃了三十下午包好的饺子,大人孩子穿上新衣服,因为这个时辰,天气极寒冷,一般又都会穿厚实一点。

收拾妥当后,大多人家,子女是要给老人拜年的,也有不拜的,这个不一样。但红包一般都要给的。

取了上坟用的物品,拿了鞭炮,除去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太小的孩子,一家人都要去的。

拜年、祭祖,打牌、聊天拉家常,上午下午,一天时间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

因为突如其来的肺炎疫情,今年的正月初一完全变了样。因为除夕夜就得到消息,说是不让拜年了,也就意味着大年初一这个"五更"不用起了。

人生第一次如此,不要说年轻人,就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倒也觉得轻松,初一的早上,可以睡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这也是记忆中第一次。

虽然除夕夜一直很晚才睡,早上还是早早醒来,把客厅的灯点亮后,回到床上继续躺着,想七想八,脑子一刻也停不下来。

时针指向六点,想想还是起床吧,也算是和往年一样起了"五更“。

看电视,刷微信,发祝福,关注疫情,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站在窗前,看新春第一个初日升起,高高的楼层上,恰好可以看到遥远的天际线,薄雾轻飘,晨曦初露,依稀可见天边一抹浅红。

我目不转晴凝视着,看,升起来了,一点点,半个圆,只一会功夫,初日象一枚硕大的桔子冉冉升起,正缓缓地沿青瓷色的天边移动,柔和温馨的光泽晕染了四周,让这个小城如一袭金丝玉缕般熠熠生辉,五彩斑斓

温暖的阳光破窗而入,照在我身上,暖色的调子在屋里扩散,把四周的墙壁涂抹的一片金黄。

平日里就很喜欢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看外面的风景,特别是日出东方那一刻。凝望着那张熟悉了很多久的脸,一个文友描述此刻的文字又在脑海中浮现:“多少柄剑的锋芒可以锻造出那万丈光芒?怎样的寒冰在近悄然敛起了那并吞八荒的热力?"而此时,"它更像一位蔼然的智者,安然地纳万物于苍茫之间。”

"您好啊!”

如一棵金黄的向日葵对着太阳,我情不自禁的如是说。

八点多钟,向群里的亲人们发了祝福,定居海外的四弟发了红包,打破了群里的寂静,如一石击起的涟漪,亲人们相互关怀,互致问候,和着欢乐和喜庆,恰似一片浪花跳跃的海洋。

用过早饭,已近九点,大人们玩起了麻将。孩子们则写字、画画、打游戏、看动漫,轮番操作,玩的不亦乐乎。

生活的繁杂琐碎,生意的紧张忙碌,这些几乎成为平日里的一种常态,让人鲜有闲遐,更无娱乐的时间和心情,唯有短暂的节日可自由支配随意玩耍。这也算得上一种调节、一种惬意和一种奢侈吧。

想来也只能摇摇头,然后,无可奈何的笑笑而已。

午后,孩子们出去了,屋内顿时静了下来。时断时续写着的文字又继续写了起来,时间在文字中是不禁用的,感觉一会功夫却已暮色时分。

平日里喜欢看电视,只要有空闲,就会坐在沙发上,新闻、情感、访淡类,什么都看。但孩子们过来后,我就会乖乖的退到一边。特别是我家悠悠和甜甜,只要两个小调皮在,就会把电视机霸占,稍不顺心,还会撒娇耍溅。说实话,也偶有心烦时,但更多时候是骨子里的喜欢,发自内心的待见。

一见两个小宝贝哭闹,我就赶紧去哄,耐下心来,小心翼翼,慢言细语,陪着笑脸。

直到小脸开了花,嘴角向上弯。

而每每这个时候,我的两眼就会眯成一条线:嘿嘿,这是一种福份,我得享用啊!

暮色渐起,夜幕很快落下。

晚饭后的大段时间,天南地北、趣闻轶事、大人孩子、工作生活。你一语,我一言,海阔天空,争先恐后,聊的眉飞色舞,聊的舌燥口干。

直到困意来袭。

穿戴整齐,包裹严实、一番嘱咐又嘱咐后,孩子们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这个不一样的大年初一,就这样近了尾声。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肺炎疫情的发生,限制了我们的走动,旅游,让我们在本该欢乐的春节有了一丝束缚、害怕和担心。但另一方面,也给了我们更多的相聚和陪伴,更多的轻松和悠闲,如果不是疫情的发生,我甚至期望时光停滞下来,好让我们充分感受这种时间的富足和自在、亲情的甜蜜和温暖。

正因为时间的充裕,才有了这些思绪,这些感受,这些感叹,有了得以记录这些情感的文字,也就有了这样一种值得回忆和美好的留恋。

多少年以后,我想我不会忘记这个不一样的春节,我想我不会充记这个春节中这一天所有的片断。

而我更愿意记住的,是我此刻面对幽深静谧的夜空而发自内心的祈愿:愿一夜过去,日出东方时,祥云缭绕,天下太平,人们奔走相告,疫情消失不见,浩瀚天空,清彻碧蓝,普天同庆,众生欢颜,吉祥如意,人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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