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质彬彬才是君子——《回到春秋读论语》第138章

文采和质朴要配合适当,既要朴实无华,又要有文明修养,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君子

孔子说:“质朴胜过文采,就显得像个粗野的乡下人;文采胜过质朴,就像个祭祀时华而不实的司仪,或者像个官府里文过其实的秘书。文采与质朴和谐交融,这样才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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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篇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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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特别重视中庸的德行,在他看来文采和质朴要配合适当,既要朴实无华,又要有高度的文明修养,才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君子。要是质超过了文,或者文超过了质,都是有缺陷和令人遗憾的。无论粗俗的”质“,还是虚伪的”文“,都是不合常理、不合时宜、不合礼节的,与君子的德行更是格格不入。

“质胜文则野”,质朴胜过文采,就像个粗野的乡下人。“质”是质朴、朴实,没有经过任何人为的修饰和加工,即人的本来面目或内在本质。“质”虽然朴实淳厚,但容易显得粗野。“文”在这里的原意是指线条交错的图形、花纹,形容华美、有文采,引伸为经过人为修饰的外在表现。“文”虽然华丽可观,但容易流于虚浮。“野”指野外、民间,形容人的本质朴素无华,也许他有很好的内在品德,但由于缺少文明礼貌的修养,看起来比较粗鄙,就像没受过教育的乡野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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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胜质则史”,文采胜过质朴,就会像祭祀时华而不实的司仪,或者像官府里文过其实的秘书一样。“史”有两类人,一类是史官,指宗庙里负责主持祭祀的祝史。另外一类,是在官府里执掌文书的官吏,也称作“史”。

祝史在祭祀时有一整套固定仪式,其中要口中念念有词地说出一连串的赞词,往往都是言过其实的溢美之词。而官府里的文书,平时负责记载档案和大事记,按照职责要求必须秉公书写,不失其真。但实际上许多做秘书工作的官吏,在宦海里沉浮得久了,内心已失去真诚,往往为了讨好上司而阿谀奉承,所记载的史事,塞进一堆拍马屁捧臭脚的八股套话,不免文过其实。所以“史”往往被用来比喻那种看起来精巧文雅,实质矫揉造作、虚伪浮华,不真诚、不真实的作风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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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质彬彬,文采与质朴和谐交融。“彬彬”指不同的东西相互混杂而又均衡交融,形容融和适度,恰到好处。“文质彬彬”就是一半文一半质,既有文采又保持朴实,相互融合,文质兼备,用来形容一个人既文雅又朴实。“然后君子中的“然后”一词,表示接着某种动作或情况之后出现的结果。此处是指做到了文质彬彬之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孔子这段话言简意赅,朗朗上口,非常贴切地说明了文与质之间应有的相互协调关系,以及君子应该具有怎样的道德人格模式。它高度概括了孔子关于“君子”的思想观点。

孔子认为,文与质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要取长补短,相互协调,互相依存,形成两者不可或缺,不可分离的有机结合和深度融合。文质彬彬是最好的一种人生状态,质朴与文采是同样重要的。一个人的内在和外在,要做到均衡交融,真诚而不失文雅,文采与质朴两方面都恰到好处,最合乎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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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这一思想深得读书人的青睐,在两千多年的实践中,不断被丰富和发展,极大地影响了知识分子的思想和行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然,要真正达到这种君子境界也是极不容易的。如果一时还做不到文质彬彬,那么在不失文明礼貌的前提下,则宁可质朴粗放一些,保持生命的活力,而不要去搞华而不实的浮夸作风,或者用一大套空话、假话、套话去哗众取宠。因为质朴才是内在的、原生态的,充满生命力的。正如俗话所说,一张白纸可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

本章这个成语大家耳熟能详:

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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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阅读:

【先贤精义】

《论语注疏》:此章明君子也。文华质朴相半,彬彬然,然后可为君子也。

蔡节:质胜于文,则失之野;文胜于质,则失之史。唯文质相济,而不偏焉,然后为成德之君子。

李炳南:彬彬,融和之相。文与质均衡交融,言行文雅而又真实,合乎中道,是为文质彬彬的君子。

《四书解义》:此一章书是孔子欲人去文质之偏胜,以进于成德也。人之一身,内有忠信、诚慤之本然者为质,外有威仪、文词之灿然者为文。相为表里,不可偏胜。彬彬然适相匀称,然后为成德之君子矣。由此推之,凡人心风俗、礼乐教化,皆行以实意而济之以文,斯上下通行,万世无敝也已。

朱子:学者当损有余,补不足,至于成德,则不期然而然矣。

杨氏:文质不可以相胜。然质之胜文,犹之甘可以受和,白可以受采也;文胜而至于灭质,则其本亡矣。虽有文,将安施乎?然则与其史也,宁野。

刘宗周:文与质,华实之称也。若彬彬,直是浑然无迹,适得乎礼乐之中矣,故曰君子。质胜文胜,气质之病也;文质彬彬,学问之功也。

张栻:文质偏胜,则事理不得其中,故必以彬彬为贵也。彬彬者,内外相济之意,非涵养深厚者莫能然也。夫有质而后有文,质者本也。然质之胜则失于疏略而无序,故当修勉而进其文,是则文者所以行其质也。若文或胜焉,则失于繁冗而没实,故当敦笃而反其质,是则质者所以约其文也。此道问学,以进于君子者也。

陈祥道:二者皆非中道而已。俗之好质者则曰:“质而已,何以文为”;好文者则以文灭质,以博溺心。此孔子所以言:“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也”。孔子曰:“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彬彬之谓也。

江谦:尊德性而不道问学,谓之野;道问学而不尊德性,谓之史。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故文质彬彬也。

蕅益大师:质,如树茎;文,如花叶。还有一个树根。由有树根,故使茎枝花叶皆是一团生机。彬彬者,生机焕彩也。

云门隐者:此章言中庸之道也,文质不可偏胜,而有以治其身也。

《论语述何》:文质相复,犹寒暑也。殷革夏,救文以质,其弊也野;周革殷,救野以文,其弊也史。殷周之始,皆文质彬彬者也。春秋救周之弊,当复反殷之质,而驯致乎君子之道。故夫子又曰:“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先野人,而后君子也。

陈祥道:野非君子所尚,而孔子欲从先进者,姑以救弊云耳。

《论语正义》:礼,有质有文。质者,本也。礼,无本不立,无文不行,能立能行,斯谓之中。失其中则偏,偏则争,争则相胜。君子者,所以用中而达之天下者也。当时君子非质胜文,即文胜质,其名虽称君子,其实则曰“野”曰“史”而已。夫子为之正其名、究其义曰“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言非文质备,无以为君子矣。其无以为君子者,以君子必用中于民,若文质偏胜,无以示民;民无所效法,而何以为称其位哉?

【学习参考书目】

《礼记》 《论语集解》 《论语注疏》 《论语集注》 《论语全解》 《癸巳论语解》 《论语讲要》 《论语正义》 《论语集释》 《论语述何》 《论语新解》 《论语点睛》 《论语学案》 《论语集说》 《广韵》 《四书解义》 《四书驳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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