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真的回不去吗（二）

“每次别人问我家在哪，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就说是城里人啊。”

“那怎么行，人家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乡下人了。”“我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家在城里，就是城里人。”

“真正的城里人会笑话的，说即便我们在城里安家了，也算不得城里人。”“什么真正的城里人，刨根究底没有真正的城里人，不都是慢慢演变过来的。”……

一大早，就听到外面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这样的话题。不知道区分城里人和乡下人的主要标志是什么，不外乎口音、生活习惯、价值观，以及言行举止这些吧，很多从农村进军城里的人们，迫切希望和农村划清界线，贴上城里人的标签，那个曾经生活过的故乡，被称作：老家。

这个群体介乎城里人和乡下人之间。他们一时半会还融不进城市的圈子，但拒绝再回到故土，他们享受着城市的便利和繁华，有时会回想起乡下，感慨那里的落后和愚昧，也感慨那里的简单和快乐。碰上传统节日，他们会带着孩子去到那里，释放一下压抑的乡土情怀。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渐渐不再有那里的记忆了。

柳青一家四口来城里有二十多年了，靠着在工地打工，从租房到买地皮做了三间平房，再到前几年拆迁分了安置房，其中的酸甜苦辣一言难尽，然而再苦再难，他们没想过要回乡下，乡下的房子也因太久无人居住倒塌了。

每年的清明节，柳青会一个人回乡下扫墓，说希望老死之后能葬在故乡的山坡上。在他心里，还有着落叶归根的想法。能说他生要离，死才要合吗？

故乡，在他心里是“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