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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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由于不遵医嘱晚饭贪吃,吃了妻做的一个馒头,到九点钟,腹胀难忍汗如雨下,竟不能自行移步!妻与表弟把我急送人民医院急诊,忙到凌晨两点半回的家。幸好伤口没有破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起前日出院时护士长的叮嘱,不禁惭愧,记得她说“我讲的对你有益的不一定有好处,但对你有害的一定要记牢,很灵验的”。果然一语中的:吃流食期间严禁吃硬食。

躺在床上,身体还疲劳的很,肚子倒是舒服好多。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隔壁屋顶的铁塔孤零零的矗立在阳光中。忽然,一只布谷鸟闯入视界,它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停在了铁塔中间。圆圆的小脑袋左边转转右边转转,时不时在铁塔横杆上踱来踱去,甚是可爱。布谷鸟四处张望不停咕叫,它是在等爱人?等亲朋好友?或是旅途中暂时歇歇脚?到了秋天,布谷鸟就要准备飞到温暖的热带去越冬了。

四五只麻雀从西边飞了过来,它们停在了铁塔的顶上,吱吱喳喳叫个不停,吵得布谷鸟挥动翅膀飞了起来,我以为布谷鸟要飞走了,哪知它只是飞到塔底停下,又开始晃脑袋,看来它是真累了,不想被打扰。塔顶的几只麻雀在不停的跳跃吵闹,象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开心的做游戏。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八十年代初中期的农村,虽然己温饱无忧,但物质依旧匮乏得很。大人们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小孩们是结伴下水摸鱼捉虾,上树捕蝉掏鸟蛋,进山采蘑菇捡松果。现在这个时节,山上应该有很多蘑菇了。那些年,每逢周日,四五个或十余个小朋友,大家左手挎只竹篮,右手拿根竹竿或芦苇竿,大家浩浩荡荡向村边的松树山进发。蘑菇是依靠孢子随风传播繁殖的,传播的距离并不远,因此每年都有一些固定的地点能采到大堆蘑菇。找到老地方用竿子拨开落叶或枯草,时有一大片大小蘑菇映入眼帘,小朋友就会大呼小叫的一起分享,同时会把小的留在以后再采。过了一二个小时,等大伙的竹篮都装满了大小美味蘑菇,大家就开始做各种游戏:爬树比赛、抓子比赛、打青松果陀螺比赛等等,玩累了就猜谜语讲故事。到午饭时间,家家户户都会飘出咸菜炖蘑菇汤的清香来......

肚子咕咕叫了几下,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中。扭头望去,窗外东边飞来一大群麻雀,铁塔顶上的几只小家伙好象找到爹娘一样,立马飞起加入大群体向西北方飞去,麻雀是留鸟,一直住在家乡,一大家子不分开。过了一会儿,布谷鸟也开始挥动翅膀,这次它是真的飞走了,一直往南,应该是到那个温暖的冬天的家吧。只是,明年三月,它还回来吗?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己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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