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录(9月17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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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杂谈(十二)下

      中国的信奉是什么呢?最能代表古代中国信奉的是儒教伦理,韦伯认为,中国奉行的是典型的氏族控制下的家产制,经济活动中并非依靠管理主义与法律主义,而是依靠氏族中的家长和官僚阶层管理。家长与官僚深受儒家伦理影响。而儒教与现代性有龃龉之处,像儒家讲究“君子不器”,即君子要全面发展自己的素质,这使中国先进阶级与专业化分工交臂失之。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渐渐发现自己落后于西方国家,开始反思自己,从器物到制度,继而到思想。当时精英发现了儒家思想对资本主义的阻碍,干脆矫枉过正,直接全部打倒,直捣孔家店。儒家思想被打破,后来氏族、乡村精英被打倒,无论是城市精英还是乡村,思想体系与信奉全部混乱。好在一声炮响,给中国带来马克思主义,但是发展时间有限,且思想要与本土情况相磨合才能适用。

      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的信奉是空缺或混乱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进行了经济改革,目的是发展经济。较之经济建设,思想建设稍稍滞后。与西方相比,缺少了那种朴素的原始宗教精神,中国原先修身的那一套也早就没了,多数人的目光完全投向了金钱。同时,经济过程中定然会出现不可避免的社会问题,比如社会公平、教育、医疗、养老等。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大多数人认为靠制度,笔者认为一靠制度,二靠社会意识。制度需要修补和创新,但制度和政策发挥作用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在制度发挥作用的这段时间中,社会意识则会发挥很大作用,如果大部分人在社会变革期间坚持诚信、守时、勤勉等品质,定然可以共度时艰。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社会矛盾尖锐、信奉空缺,又缺乏积极的社会意识时,金钱和权势便乘虚而入,来补缺。这样,人们既不信奉新教伦理又不信奉儒教伦理,制度的修补与创新还在路上,大家便只信奉金钱与权势的力量。

      认识到这一点,我们的选择绝不是愤世而嫉俗,或者服膺于什么。罗曼·罗兰有一句名言,叫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看清生活真相之后,仍然热爱生活。现在可能发展成一句鸡汤了,但是滋味仍值得品咂。因为身在庐山,不识庐山。家庭、学校和社会对下一代的引导通常不自觉的带有功利主义特色,比如对金钱、权势的推崇,一切行动都为物质生活服务。其实,这些引导看似有用,实则无用。一方面,这些言论徒增焦虑;另一方面,功利鼓励下的新一代堕入“精致的利己主义”,制度的创新、修补和信奉重塑的任务交给谁去干?功利教育的受益者不会考虑这两个问题,失败者根本没资格考虑这些问题,反而自暴自弃。有的道理,下一代需要清楚的知道,而非仅仅了解只言片语。

      当今物质崇拜与功利主义愈会喧嚣尘上,徒寄希望于制度,而思想之毒不解,依旧我行我素,代代相传,问题不会解决。坚信意志与精神力量,将金钱、权势挤出精神领域,就是我们现阶段要养成普世的我们信奉的“中国人的信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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