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十六)

这周又学了新的内容,名字叫做四正手。两只手此起彼伏左右变幻,师兄师姐们推得超级顺溜,看起来好简单的样子,于是我斗胆跟师父提了这个请求,师父说,“好,下周教你们。”

师父还真是言出必行,周一突然变天,大风大雨,一下子从夏季又回到冬季,师父戴着手套,在我们前面早早地来到梅亭。我们四个人除了请假的李师兄外一到齐,师父就开始教四正手了。吴医生先来,他跟师父都做好了站虚步桩的架势,然后师父使出棚劲,接下来吴医生用捋劲,再然后师父使出挤劲,吴医生对应按劲。

也就是说,A棚的时候,B要捋,A挤的时候,B要按,都是靠旋胯来带动身体的整体运动。听起来很容易对不对,可是轮到我跟师父搭手的时候,怎么都做不对,不是不知道左手放哪,就是不知道右手放哪,再不就是只动了手,没有旋胯,或者旋太过了。师父还说,两手不要夹紧了,要张开,保持一个圆的形状。

教了半天,集体晕菜,师父降低期望,“你们今天就只学棚劲和挤劲吧。”但是对方不会捋劲和按劲,怎么棚挤呀,只好找师兄师姐们对练。奕苏跟师姐练了一会就摸熟了,吴医生跟高师兄一对手也找到窍门了,我跟蔡师兄磨合了好久还是手足无措,一换手,一变方向,我就晕了,平常走路坐车也是这样,只要一转弯,哪怕就在家附近,我也有立马找不到家的本事,晕车的本事就更别说了,完全是晕得人世不省,世人皆知。

所以,方向感差,可能是我在练太极过程中的致命缺陷,哪怕是遇到蔡师兄这样的高手也无解。后来跟师姐推的时候,她说你看奕苏一学就会了,你怎么还没清楚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能怎么办,只有回家慢慢晕了。想象对面有一个人在跟我棚,我要往右旋胯来捋,然后对方弓步来挤,我向左旋胯来按,再然后,我就想象不出来了,我琢磨半天也脑补不出应该是伸左手还是右手的画面。

昨天,我一到就耗住了高师兄,总算把卡在这里的壳给拔出来了,原来是要棚左手,然后我使出的下一个劲是挤劲,他按,再往后,就是循环了,总算是把顺时针旋的这个四正手理清思路了。一推顺,感觉超好,速度也不由自主地块了起来,高师兄看我如鱼得水,开始教我换方向了,这一下,我又晕了。是他一步一步地帮我摆好左手和右手的姿势,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才把逆时针旋的也弄明白了。

师父叫他去练散手,我又去找大师兄。大师兄告诉我,这实际上就是一个三点两点不停变幻的过程,对方三个点,你也三个点,对方两个点,你也两个点,你要随着对方。其实上节课他也讲过的,但是那个时候完全不能理解,昨天才算明白。讲的东西,要自己接收得到,才能转化为自己的东西,所以很多东西不是师父不讲,是讲了你不到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get到点。

跟大师兄推了一会之后,他叫我不要看手,要去听对方的劲,于是我闭上眼睛,完全用手去感受他的劲,我很奇妙地发觉这个四正手好像在玩左右手抛三个球的杂技,而且闭上眼睛,注意力反倒更集中了,比睁着眼睛能更好地判断左右手该放哪。

这种豁然开朗月的感觉,我想说,真的是一片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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