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浅薄的梦

故事是昨天晚上突然想讲的,不过是今天早上刚编好的,编得情真意切,把我自己都看怂了。


城市天际线不那么明显,认真看的话只能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近处是一片“低矮”的楼房,天气阴,欲雨未雨,东侧的海湾口露出一片亟待雨水来滋润填满的空虚的潮汐带,西侧远处的天空竟然呈现出和山一样的颜色,乍一看竟让我以为天空和山丘结合到一起,风正劲着,车内能感受到车身的强烈震动和听到发动机的呜呜声。

一木很搞笑的喜欢对画面进行细节性地描述,如果让他把现在身边的所有事物和人关联起来,我想他能整出一篇上万字的文章出来,毕竟数哔哔人物,还看一木。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两个刚从他前女友的婚礼上回来,他一路上都是眉头紧锁,我每次说话都被他三两句话应付掉,后面我也安静的坐着。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五味杂陈,原本这次婚礼我是不建议他参加,因为曾经两个人在一起过,假使他对现在生活能够看开放下,我也无可阻挠;可是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要把自己和每个他来作比较,然后隔三差五将输掉的怨气抛给我,由我来默默地消化掉,好在我也乐意听故事,不然他得憋死。

我告诉他,有些事情人真的没办法去左右啊,可他就是听不进去。

很多事情到了一个时间节点都会如期而至且理所应当的发生,比如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在一起久的人结婚,结婚后孩子的到来等等,这一串废话对别人是废话,对于现在的一木来说百分百是真理。

日头西移,尚未近暮,车子已经驶出了市区,快要将我们送到我们该去的地方了,远处乌云似乎已经收起擦拭天空的抹布,天空多了些清白与红暖,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能清晰地看见这座城市的天际线,此起彼伏的线状比山丘的弧线更让人惊叹,晋江上游江面不如下游宽广,却不亟待雨水的到来,常是一幅微波细荡的画面,美极了。

一木指着江边的一处地方别过头来对我说:“你看,你的小江边,你的小情人”。

“江滨二期正在动工,原来下去的那条道路被铲平了,所以你再哔哔我就跟你翻脸了”。

“约会圣地被破坏了,哎,以后这边人会很多,像你的人应该也会很多,到时候你可以来怀念一下以前的小青春嘛”。

“怀念你个鬼,回忆早扔进面前的晋江里了,记忆早已变淡,年岁更是渐长,我哪会像你那样死揪着不放手,当初是我想分开,我干么还放不开?无非就是一个人无聊时偶尔还会想说两个人的话可以一起打发时间罢了”。

车快要到站了,一木把耳机线收起来,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鲜花总会凋谢...但会再开”。这不就是卢冠廷的《一生所爱》吗?当初谁大声嚷嚷着说一句都听不懂,旋律也普普通通的!

一木赶忙摁掉音乐,对我尴尬地微微一笑,我就只回了,呵呵!

走路回家的道上,我问一木:什么事情让你记忆最深刻?我让他把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说上来,结果是他语塞了。没想到他反将我一军,你记忆最深刻又是什么,你能立刻说上来吗!?

我也只能尴尬地报之以一笑,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在向他提问的时候我自己心中已经提前想好了好几件“最深刻”,这其中的每一件无一件是我对自己抛出问题时第一时间想起的,而是都经过脑海无数遍筛选而提炼出来的“精华”。

“什么事情都没有个最,你问这种问题根本让人没法回答,就算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有可能也是昨天刚好发生的离你最近的让你开心或啕哭的事情,仔细想来肯定不会是已过的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我相信”。

也是,记忆层层叠叠那么厚,最近的那些都还未经过岁月的积淀发酵呢,哪会和深刻沾上边。

“你还有时间在这想乱七八糟的问题?我今天有点累了,不和你走到家了,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

“你心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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