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了我。”

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臂和双腿都软绵绵的,而且沉重的厉害。

慢吞吞的系好围巾,戴上口罩和帽子。轻飘飘的绒线帽似有千斤重,压得脑壳一阵阵疼。

镜子里的脸依旧优雅清丽,只是略显苍白,眼角有了细细的鱼尾纹。

刻意放慢的动作有点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连眨眼的频率都下降了一半。

机械的拧着电动车车把的电门,机械的停下来等红灯。怔怔看着不断跳动的红灯出起了神 ,绿灯亮起来好几秒,才恍然般穿过马路。

走到一半猛得捏住车闸,让过一个骑三轮车带着孩子闯红灯的女人。女人大概五十来岁,身边的小姑娘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不知是孙女还是外孙女。

涣散的眼神集中了一瞬,用力盯着三轮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看了几眼,小声嘀咕,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呢?

脑仁又开始疼。她忽然笑了,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床头的台灯亮了,原本熟睡中的人睁开了眼睛,眼中没有一点睡意。

她侧过身,伸手轻轻拨弄他的短发。简单的动作惹得她一阵头晕目眩。乌黑的短发软软的,发根处是一片晃眼的银色。

他偷偷染过头发了,白色的发茬是新长出来的。半年前还只是零星几根。

她忍着眩晕一步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墨蓝色的夜空深沉而静谧,没有一颗星星。只有眼角的泪珠缓缓滑落,反射出一点幽幽微光。

她深吸一口冷冽的冷空气,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们家住十六楼。

他骗了她。

她无意间看到了他藏起来的诊断书,脑癌晚期。先前他拿给她看的那张是假的。

她生气了。

所以,余生,她不陪着他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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