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主义的幽灵——《这才是心理学》读书笔记之三

怎么感觉本质主义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呢。我读到哪里,哪里就喊打。

它阻碍了进化论的进步。在《地球上最伟大的表演:进化的证据》里,道金斯探讨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才领悟到进化这个简单明了的思想?人们为这种延迟找了很多可能的理由,其中恩斯特·迈尔(Ernst Mayr,2005年去世,享年100岁)多次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怀疑。在迈尔看来,“罪犯”是现代名为“本质论”

“根据迈尔的说法,生物学深受其自身版本的“本质论”困扰。“生物本质论”在看待貘、兔子、穿山甲和单峰骆驼时,就仿佛它们是三角形、菱形、抛物线或十二面体。我们看到的兔子,是完美的“本质兔子”的苍白投影。那只完美的、本质性的柏拉图式兔子(以及所有完美的几何图形)就高悬在理想空间的某处。有血有肉的兔子可能会因变化而有所不同,但是它们的变异总被看作是从“完美兔性”(the ideal essence of rabbit)的偏差。 这幅图景是多么彻底地背离进化啊!

柏拉图主义者将兔子的任何变化,都视为对“本质兔”的散乱偏离,并且,总是有抗拒变化的阻力——仿佛所有真正的兔子和天上的“本质兔”都被无形的松紧绳拴在了一起。生命进化的观点则与此完全相反——后代可以无限地脱离他们祖先的存在形式,并且每一次背离,都会成为未来变种的潜在祖先。甚至,达尔文“通过自然选择的进化”的共同发现者阿尔弗雷德·拉塞尔·华莱士(Alfred Russel Wallace)干脆把自己的论文命名为《论变种无限地偏离原始类型的倾向》。 如果有“标准兔”(standard rabbit),这个桂冠也仅仅表示一群真实、乱窜、跳跃、多变的兔子的钟形分布的中心,而且这个分布随着时间而变化。随着世代传承,将有可能逐渐出现一个不明确的时间点,在这个点,我们所说的兔子的“常态”会偏离得很远,以至于需要一个不同的名字来命名它们。

没有什么永恒的“兔性”(rabbitiness),也没有什么高悬在天空的“本质兔”,只有一群群毛茸茸的、长耳的、食粪的、胡须颤动的个体,在大小、形状、颜色和癖好方面,呈现某种统计分布。旧分布中偏在一隅的长耳兔,也许会发现自己在后来的地质时期成了新分布的中心。假定兔子的世代有足够庞大的代数,其祖先和后代的分布甚至会没有交集:祖先拥有的最长的耳朵,可能比后代中最短的耳朵还要短。正如另一位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所说:事无定事,万物皆流。一亿年之后,我们可能很难相信后代动物曾有过“兔子”这种祖先;然而在进化过程中,种群中的主要类型与其上一代的典型类型和其下一代的典型类型之间,差别都不大。这种思想方式被迈尔称为“群体思想”(population thinking)。”

本质主义同样阻碍了心理学的成长。《这才是心理学》第三章专门用一章描述了本质主义和操作主义的区别。简单的说,科学家取得进步的方式,并非是从事物的内在本质或本质属性的角度去解释,而是通过对概念进行操作性定义得以进步。在心理学领域,它列举了智力演进的概念。

“早先智力仅有一个严格的操作性定义:智力是通过心理功能测验所测到的东西,随着实验证据的不断积累,智力被证明与学业成就学习脑损伤,神经生理心理学以及其他行为和生物学变量有关,这一概念在逐渐丰富的同时又得到了提炼。

因此,理论术语的用法在科学实践中不断演进,而不是在针对文字意义的争论中获得发展,这是科学的操作态度和本质主义者在追求绝对定义之间最显著的区别。哲学家保罗.邱吉兰德强调,在科学中对概念的定义不是源于文字界定,而是源于与之相关的观察和其他概念。

至于本质主义对其他学科(美学,文学)造成的影响,以后再慢慢收集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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