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國家與國家之間有持續不斷的戰爭,甚至連國家內部也充滿了鬥爭與沖突。大人們總是惶惶不可終日,可小男孩吉姆不一樣,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的父母帶著他從偏遠的鄉下搬到了離這個國家的總警察署僅有兩個街道遠的地方,这里远离战争前线,大人们都说这里是整个国家最安全的地方,吉姆認也為沒有哪個地方能像這裡一樣安全。

吉姆總是喜歡去總警察署前面的那片草地上,那裡有一個大沙坑,他总是用沙堆成一个类似碉堡的东西,然后用手把他它扑散,最后再重复一遍,他每天乐此不疲。當吉姆在那個沙坑玩耍的第二十一天時,他注意到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維修電工,但吉姆認為他不是一個維修電工,雖然他穿著這個國家普遍能見到的深藍色的维修電工服裝。那個維修電工已經連續三天進警察署了,他總是帶著一個大的黑手提袋,進入警察署時他的腳步總是很緩慢,就好像那袋子里裝著些沉重的東西,可他從警察署出來時腳步卻異常輕快。這不得不讓吉姆懷疑他,吉姆想了很久,然后肯定地認為維修電工的黑色手提袋里是裝著些炸彈了,一些足以將總警察署炸個稀巴爛的炸彈。小男孩吉姆為自己的這個發現而感到興奮。

于是他吉姆走進了總警察署,他決定把這個令他興奮的消息告訴裡邊的人。吉姆第一個遇見的便是總警察署門口的一個站哨警衛,當那个警卫發現吉姆向他走來時,他先是松松垮垮地擺了個可笑的軍姿,隨後彎下腰來與吉姆握了握手。“你是誰家的小孩?”這是警衛開口的第一句話,吉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這會讓他忘了他的發現,於是吉姆向那個警衛宣告了他的發現,可當吉姆說到那個維修電工不像維修電工時警衛便打斷了他的講話,他對吉姆說:“可是他穿著維修電工的服裝”。難道穿著維修電工服的就一定是維修電工嗎?吉姆覺得這個警衛的想法很奇怪,所以吉姆便離開了他,往警察署裡面走去。吉姆第二個遇見的是位高大的警察,當吉姆還沒靠近他時他便開始自我介紹了,他說他是總警察署第一衛隊隊長,可吉姆不想知道他是誰,他只想把他的發現告訴他,警衛隊長發现吉姆对他的职位并不感兴趣而显得懊恼。“你是谁家的孩子?”,他像门口那个警卫一样说了这句话。吉姆感觉很不耐烦,他只想把他的发现告诉这位警卫队长,于是他便快速向警卫队长宣告了他的发现。当警卫队长听到炸弹的时候,他用着一种故作惊讶的语气说:“炸弹?你是说那黑色手提袋里有炸弹?”随后他便大笑了起来。“你妈妈要担心你了,快回家去吧孩子。如果你害怕炸弹的话那就待在这里,这里他妈的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吉姆感觉受到了羞辱,这并不是因为那个警卫队长粗俗的话语,而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人们连一个小孩子的话也不愿意好好听。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总是以为小孩子的话不是胡说八道,就是恶作剧般的幼稚玩笑。

可是吉姆并不沮丧,因为他看见了警察署里栓着的那条狗,那狗活脱脱就像一只狼,吉姆刚看见它时就是这样想的,一点也不像大街上那些贵妇人牵着的假模假式的小哈吧狗。吉姆认为那只狗像是会好好听小孩子说话的那种狗,于是他便逐渐靠近那只狗,可是事情却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这次他还没说一句话,准确的说是一个词,那只狗就开始发出恶恨恨的低吼,直直地向前扑过来,把栓住它的那根皮带扯的蹭蹭做响。吉姆几乎想哭了,这不是因为那只狗也许把他看成了偷它骨头的小偷,而是它连听也不想听他的发现,这令吉姆难以忍受。

吉姆讪讪的离开了总警察署,他开始有些沮丧了,他认为以后再也不会来警察署这个伤心的地方堆碉堡了。吉姆在离开之前抓了一把沙子放到口袋里,因为他觉得他还是会想念这些沙子的。吉姆没有立刻回家,他朝着这座城市唯一的山丘方向走去,那是一座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的山丘,每当吉姆觉得沮丧时就会去那里。当吉姆爬到山丘顶上时已经是傍晚了,虽然这山丘海拔才不到一百米,吉姆认为是沮丧阻碍了他的脚步,他肯定地这么认为。当他向前眺望时,他望向警察署的那个方向,他觉得要和他的沙坑好好道别,可是他却发现沙坑不见了,不仅如此,连那个总警察署也不见了,那个地方只剩下一团火光,就像一场胜大焰火节里的那种焰火。“那群警察署里的蠢蛋应该来看看这场漂亮的焰火的”吉姆打心里这样想。

吉姆看那场焰火看了约莫半个钟头,本来他想继续看的,可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口袋里沙子了,他把口袋里的沙子全都倒入手中,然后慷慨的撒向天空,风把那把沙子吹向山下,活像一颗颗正从轰炸机里往下掉的炸弹。

你可能感兴趣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