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7）《人类群星闪耀时》（三）——阳春白雪

        在看完本篇之前，对亨德尔一无所知，对清唱剧一无所知，对歌剧一无所知（除了听到几段短短的有名旋律之外）。一来歌词听不懂，即便是听过的几个熟悉旋律也只是哼哼而不明其意，二来没有从小的歌剧式欣赏习惯培养，对站在话筒前，用各种身体部位发声的歌唱形式还是有诸多不理解。

       小时候，村子里逢年过节，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戏班子搭台上演。每当戏班子敲定良辰吉日，那是邻里几个村的大事，往往几个月前就已经通知各路亲戚。但凡爱好者，都会在这一两天齐聚在广场前，等候小生，花旦粉墨登场。在这些爱好者中以年纪偏大的女性为止，男人大多借着这个档口，三五成群，找个地方垒砌长城。小孩子最为欢腾，只要是人多，热闹，扎堆，就是好玩。所以戏剧起到的作用不单单是在高台上喊几句而已，它更多的是一种纽带作用，连起过往和现在，接起远方和眼前。你可以不懂唱的什么，哪个小生嗓门好，哪个武生跟斗高，但还是热衷于在戏台子前逗留。

       清唱剧，大概也是这个道理。每个民族从会说话开始，就会研究如何说得好听，进而变为唱，唱得不过瘾了，就发明各式乐器用以配合。几千年前的贾湖骨笛，据说能发出和现在一样的哆来咪音阶。可见，音乐大概是除了数学之外的另一个能与其他文明沟通的形式，无论是不同语言，抑或不同星系。

       流行乐是被现在很多年轻人喜好的一类，年纪大点的会嫌吵，太闹腾，爱来爱去，无病呻吟。唱了几百年的昆曲，京剧等年代久远的形式，被很多人不啻，爱学的人也少，听的人也白头居多。两下一对比，就显得戏剧很是阳春白雪。流行乐更像是在戏剧界搞得白话文运动，把“良城美景奈何天”唱为“爱你不是两三月天”，显得更直接明了，一句中的。年轻人不爱学京剧，是觉得它形式太过繁琐，唱词唱功太过苛刻，从小看着盖叫天折骨重接的故事，除了佩服，更是将其从职业选择一列中删除。流行乐就不同了，扯个嗓门就能来，还能博得隔壁班花的芳心，显然更得其意。

       对于古老剧种的传承，先要传下来，然后有发展，学的人少肯定不见得会衰亡。但绝不能使其放到博物馆，需要像亨德尔这样的作者，好的歌者，带动一种新的形式。当然，流行乐毕竟是现在的流行趋势，谁也保不齐，在若干年以后，它也能和京剧齐头并进，一同写入音乐史的某一章节。

       说到底，《弥赛亚》我是不可能听懂了，不过里面有一段旋律——《哈雷路亚》，确实一听就能震撼，想想当年那些“不约而同一齐起立”的观众，深有同感。音乐无国界。下里巴人未必赏不来阳春白雪，在阳春白雪眼中，你的下里巴人同样也对他兴许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