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有趣虫作伴 之蝇(上)

提起苍蝇,大多数人——不,应该是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恨不得一苍蝇拍把它拍个稀巴烂,除之而后快吧。

也是哈,苍蝇这东西确实讨人嫌。不招自来,挥之还不去。停在碗沿碟边乱舔一气也就罢了,可把它赶开后,它竟放肆的落到你手上、胳膊上,甚至脸上、耳朵上、嘴边、头发上⋯⋯每每伸手想拍它时,它立刻盘旋而起,在耳边嗡嗡的飞几圈,又落回来⋯⋯就这样在你眼前死皮赖脸地晃来晃去,烦不胜烦。好像是故意在撩逗你,直撩得你怒从胆边生,逗得你火由心头起,非得拿起苍蝇拍,“啪”一下狠劲拍下去——世界终于清静了。心里犹在忿忿念: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小时候的我,与苍蝇讨厌归讨厌,但还不至于恨到非得赶尽杀绝不可,偶尔忍不住,杀几只泄泄愤,大多时候把它赶走也就算了。

可它命不好,偏偏上了“四害”的黑名单,而且还名列榜首。

上小学时,也不记得是几年级了,老师给我们派了个除“四害”的课外功课,还说除够一定数量有奖励。

要除的“害”主要有两个。一害是老鼠。老鼠这玩意儿实在太不好逮了。它白天不露面,深更半夜才出来溜达,不但命硬、免疫力强,而且脑子还好使。真是耗子药药不倒,老鼠夹子夹不住。想弄只老鼠真是太难了,偶尔捉到一只,像中了奖一样。一条老鼠尾巴——学校只要尾巴,不要整只老鼠。每天上学书包里不放课本,放几只死老鼠,那上学学什么——要斩为好几截,充个数呗。

另一害,就是苍蝇。苍蝇可不象老鼠那样偷偷摸摸。大白天的,它就敢明目张胆地在你面前飞来舞去,毫无忌惮地东落西驻。而且它们数量众多,这边刚拍死一个,那边呼呼的飞起一群,哈哈!尽情挥动手里的小蝇拍吧!

拍的是尽兴了,可拍完一看却犯了难。看着这些四处或散落、或粘在墙上,而又稀巴泥烂的苍蝇尸体,纵然是身经百战、百无禁忌的我,也觉得有些惨不忍睹、无从下手。这——怎么能拿给老师去接受检查呢?

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堂哥颠颠地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来,哥教你一手绝活儿吧。

只见他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一只墙上晒太阳的苍蝇,屏息凝神,轻轻将右手伸过去,五指半握,成一瓢状,顺着墙壁慢慢向苍蝇移动。近一点,苍蝇没反应,再近一点,还没反应,到离苍蝇有一拳之地,他的手停下了,这是蕴酿着要放大招了。那苍蝇竟兀自不觉危险已近,晒着太阳悠哉悠哉,伸起两个前腿只顾挼挲着大红脑袋。就在这时,堂哥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那苍蝇扫了过去,眨眼之间——确切说是刚要眨眼还没眨的一瞬,那苍蝇——不见了。

苍蝇那去了?飞走了?还是——我疑惑地看了看堂哥,见他右手握看拳,在我面前一晃,笑着说:你说,抓住了没有?见我一脸迷茫,他把右手使劲往下一甩,就听地上轻微“啪”的一声响,低头看时,赫然一只摔晕了的苍蝇,正是刚才墙上那只!

这怎么可能呢?在我的印象中,苍蝇的反应速度那是有多快啊,而堂哥竟能以空手而擒之,一时惊为神技。哇赛!我的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惊叹之余,堂哥又说:你也行的,试试吧!于是,我也学着堂哥的样子,瞅准了一个苍蝇,伸出手去,“嗖”一下,——没抓住,接着来,“嗖”一下,嘿嘿,有了,再来,“嗖”,又抓一个。逐渐掌握了要领,这招真是太好用了。这么好用的招数得有个名字,就叫“收蝇功”,好像不太好,听过收金、收银、收古董的,也听过收铜、收铁、收破烂儿的,没听过有“收蝇”的。唉,有了,不如干脆美其名曰:“收银功”吧,好听,写着也舒服,况且,我们这儿的方言里“ying”和“yin”不分。

神功在手,苍蝇我有。有了这神技,抓苍蝇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再发愁那些难以下手的,稀巴烂的苍蝇尸体了。这“收银功”用惯了还真是好使,一中午功夫,已收集了不少各种苍蝇,大的、小的、黑的、绿的、花的,满满装了一墨水瓶。心里这个乐啊,就等着下午去学校领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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