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
张天成被儿子说的脸上发烫,眼睛四处搜寻能打疼儿子的东西,李小静笑吟吟地拿着一把扫帚走过来,“大伯这把扫帚借给您用吧,要不要我替您代劳教训他?”
张天成见过李小静,有一次她妈妈杨艳霞又去他家门口骂,李小静急匆匆赶来把妈妈拉走,夜里又偷偷跑过来给他和俆二妮赔礼道歉。说良心话李小静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姑娘,要怪就怪她那一对不地道的爹妈。
张天成没想到李小静来这招,他进退两难非常尴尬,常言说:“抬手不打笑面人。”我张天成是个要脸面的人,怎么也不能输给这俩小毛孩吧!可是眼下该咋收场呢?
张天生在一旁看出端倪,他把侄儿拉到一边说:“承宇你要是真想把李小静娶回家,首先得征服你爸,你们俩不能一见面就掐,待会你听我的话见机行事,先躲过眼下这道坎再从长计议吧!”
张承宇顺从地点点头,“二叔我听您的,可是我爸他……”张天生使劲朝张承宇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走到张天成和李小静的中间搭讪,“小静姑娘,我代表我们一大家子人向你表示感谢,要不是姑娘帮忙我老爹就只能在走廊下过夜啦!”
李小静莞尔一笑说:“张叔叔您客气啦!我和承宇是同学,爷爷生病我帮忙是必须的,咱们又是前后村老邻居,换做谁都会这样做的。”今后爷爷有什么不舒服的您提前打声招呼就行,我在值班室随叫随到。”
李小静又对张天成说:“张伯伯我知道您一直生我爸妈的气,他们做的也确实太过分,我再一次代他们向您道歉,在咱们那旮旯谁不知道您,为人耿直处世有分寸,过去的事无法挽回,您就大人大量别再放在心上啦!您放心我和承宇年龄还不算太大,不着急谈婚论嫁,只要您们做长辈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比啥都强。”
张天成听着李小静的话,干吧嗒嘴插不进话,人家姑娘说的句句在理,他要是再倚老卖老的耍脾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嗯嗯两声,悻悻地退回病房再不出来。
张天生朝承宇和李小静往外摆摆手,也去病房守护老父亲。张承宇拽着李小静的胳膊去值班室。
张承宇半躺在藤椅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这个老爸可真够个人缠的,我彻底服他多种不可理喻。”李小静眯着眼拍几下胸口,“我的神呐!你的老爸超级火爆,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向你发飙,我说承宇,我要是不去给他送扫帚,你猜他会拿什么人肉你?”
张承宇挠挠头紧盯着李小静俏皮地说:“可能是鞋底吧!我小的时候他经常用鞋底抽我的屁股蛋子。”李小静发现张承宇瞅着她一脸坏笑,走过去猛地朝他肚子上推了一把,张承宇的双手本能地去护,脚下一蹬把藤椅顶翻,张承宇随着藤椅摔倒在地上,李小静慌忙伸手去拉,张承宇手腕一圈把李小静抱在怀里……
张天成把家里人全部撵走,他自己在医院守护老父亲,每逢李小静去查病房,他就故意离开一小会儿,李小静明白他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也不在病房停留太久,询问嘱咐老人一番就去其他病房,她暗中悄悄关注着老人的变化,再电话告诉张承宇,免得他牵肠挂肚不安心。
老人在医院治疗两个礼拜身体康复,出院那天李小静提前去超市给老人买好营养品,还帮忙叫来出租车,亲自搀扶老人坐进去,叮嘱老人注意休息按时吃药。张天成背着双手站在病房墙角,干看着儿子和李小静忙里忙外,他既插不上话也插不上手。
老人出院的头几天,不断有亲戚邻居来探望,大姑也住下来照顾爷爷,张承宇帮老妈招待客人做家务。老爸一副男主形象,甩手大掌柜做的杠杠滴,他整天绷着脸看谁都是用眼角瞟。
这几天马军同天天来找张承宇,他对张承宇说:“承宇我有个既体面又挣钱的项目你干不干?保准开门进财唰唰赚。张承宇知道马军同说的项目是什么,那是马军同的远大理想,他想做一个金牌婚礼主持人。
现在农村的姑娘小伙结婚讲排场,一切场景按电视里的婚礼布置,各种奢华各种攀比连城里人都自叹不如。以前结婚人们以看新娘为主,现在却完全变了一个样。
“新媳妇真好看!新媳妇脸真俊!新媳妇真漂亮!新媳妇的嫁妆可真多!”这些夸奖话都是以前说的,现在变成另一种赞扬,“哇,快看这家真牛啊!娶亲的车辆有奥迪有宝马,婚礼的主持人是从市里请来的!新娘子的陪嫁是存折。”
马军同从小就有经济头脑,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玩弹玻璃球的游戏,他从不参加玩,而是装满一兜玻璃球待在旁边看,等他们分出胜负再出售给输的那个人。他的姑姑在上海做生意,给他寄来很多让人眼馋的玩具,他自己玩腻了就拿到学校兜售,每次都能换回他满意数字。
上高中的时候他的胃口大升级,门卫是他亲表叔进出都方便,他经常替同学们外出购物、寄取快递、打包盒饭、组织线下活动等,当然这些他不会白做,里面的套路都懂得。毕业前他高中几年做过的笔记也重新换了主人,有人看到两个高一的学弟抱着他做过的笔记欢喜无比。
张承宇参军入伍,他南下深圳打工,他边挣钱边积累经商经验,间接还报个礼仪主持班,因为在家过年时他参加了几场婚礼,嗅到农村将来肯定是个大市场,他计划一年打出自己的品牌,先挣他个盆满钵盈。也好抬高自己的身份,再托人去李小静家提亲。
张承宇知道他一直暗恋李小静,但李小静看不上他,而且讨厌他那种有钱就有一切的腐朽观念。李小静曾经私下对自己说过,她情愿嫁给一个有情有义的穷光蛋,也不愿和马军同这样的势利眼有瓜葛。
前年他父母托媒人去李小静家提亲被挡回来,但马军同不死心,他一直暗中跟自己较劲,李小静到底花落那家,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他和马军同一直维持在面和心不和的状态,再加上同时喜欢李小静,两个人的关系更加微妙复杂,且走且看且保重吧!
张承宇跟马军同的想法不一样,马军同一心发财暴富抬高身价。张承宇的目标是,富家的同时干出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业。他胸中包裹着一团火,他要一步一步按自己的设想走下去,在复员之前他已经规划好自己努力的方向。
前天李小静陪他去县武装部办理相关退伍军人的手续,负责人是李小静的姑父,他对李小静说,你们囧岗镇正缺一名武装部干事,现在是一位副镇长代职,你们可别小看这个职务,虽然吃的是地方饭,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如果工作干的好还有机会调到县武装部,可以编入现役序列的预备役部队,吃的是军粮工资有保障。
吃过晚饭,张承宇和大姑聊天说起这件事,姑姑说:“承宇这可是个好差事,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咋说吃的也是公家饭,以后订亲娶媳妇也能顺当不少。”
张天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他站在饭桌旁,不停地噗噗往外吐烟圈,接着坐在矮矮的木凳上,歪斜头瞅瞅电视机,又站起来把它关掉。小花不乐意哼哼唧唧发泄不满,张天成慌忙站起来重新打开电视,第一次没有当众发火,不但没有呵斥小女儿,还破例把小花抱在腿上和她一起欣赏节目。(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