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跨年,我要改变自己

托大家的福,这是我二十八年来过的最热闹的节日。圣诞也好,元旦也罢,前后几天而已,气氛延续着,已是心满意足。

我们去郊区的岛上,包下一座民宿,在那个美式乡村风格的庄园里,住了三天。这种方式,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选择,可玩闹,也可独处。

JD外方代表也特别高兴。远离大都市的喧嚣,烧烤,滑草,打球,派对,骑马,钓鱼,自己准备下午茶,然后晒着冬日暖阳,慢慢品味。圣诞派对的一应准备,交由五公里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西餐厅派人上门来完成。美食美酒,载歌载舞,我跟着大家傻笑,已足够。

“洲洲,好好享受,好好放松!累了几个月,也算犒劳自己。”阿呆应付完客户,也不忘给我们几个下属递一杯红酒。

我客气地举一举杯:“谢谢老大,您辛苦啦!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他敲我的头:“你就千色色吧!少给我几个冷脸,很满足了!”咦,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老大一样。

在天姿研发部,一共七个人。除了经理阿呆,还有两个略微年长的男性高级工程师,技术专家。三个三十左右的壮丁,两男一女,这女人就是我。一个今年刚毕业的小姑娘,负责内勤。

在这个男多女少的部门里,大家一直很关照我。我却很任性。高兴时跟大家说笑玩乐,甚至有时还会毒舌几句;不高兴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生人勿近。小伙伴们了解我的脾气,表面冷漠,其实很好说话,不藏私,不耍心机,做事认真。可是,想再走近一步时,又觉得我拒人千里之外。

心门,始终无法打开。我不爱麻烦别人,交情便也只能在客气中平淡如水地维系着。

最年轻的部门同事叫韩菲,总是追着我“小何姐,小何姐”的叫。初见面时,她像阿辰、阿呆那样叫我洲洲,恰逢我跟刘思南分手,心情不那么美丽。于是,很没礼貌地说:“我大你很多,大家也不太熟,工作场合别叫太亲密,叫小何或何姐吧。”

韩菲有点惶恐,一直不敢太靠近我。私下跟几个哥哥打探我有什么来路,为什么一副傲慢姿态。大家反而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她说这些话的含义。

一次部门例会,阿呆旁敲侧击地批评人:“研发部不算什么大部门,大家一直以来相处和谐。以前就洲洲一个女生,可能习惯了,细致活儿多做点,有时粗活累活也当男人用。我们从来没有小瞧过。大家自觉地在照顾女生,是出于本能地爱护。现在韩菲来了,也是个伴,多跟你何姐姐学着点,学人长处,弥补人短处,少想点乱七八糟的,团队合作才能更紧密。”

被阿呆这么一说,韩菲面上有些难堪。我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姑娘是不是不够热情,让人误会。于是马上表态:“对不起老大,最近可能我把一些负能量带到工作场合,是我没考虑周全。以后小韩有问题尽管问我!”说完,对韩菲和气地一笑。从此,多了个叫我姐的跟班。

有时候,我过于独立,性格难免有些冷清。这次陪同过节的任务,还多亏了阿辰和韩菲两个女孩子,有她们活泼可爱的润滑,为三天清闲自在的庄园生活增色不少。

就在我默默看着大家互动,呆呆的反思自己时,韩菲向我走来。“小何姐,明天该回去了。真想一直住在这呢,不想上班。”我为她的直白点赞。谁想上那些无趣又累人的班啊,还不是为了生活。

“韩菲。”我叫她,她马上对我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为什么不想上班啊,是对咱们部门工作不喜欢,还是不适应?”虽然我只是虚长了五六岁,但还是试图扮演一下知心姐姐。

“没有没有,我就是比较而言。有得玩肯定不想上班啊!我觉得我们部门很好啊,你们都当我小妹妹一样照顾,还让我介入JD这样的大项目。我很多同学工作第一年都觉得失落,总以为自己能干,却在单位什么也做不了,比起他们,我实在是充实多了!”

现在的孩子,情商够高,比几年前的我灵光多了。我忍不住笑说:“这么紧张干嘛呢?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也是凑巧,刚来天姿就赶上一年里最忙的日子。我们其实都没空好好关心你,只是拉着你干活。”

韩菲又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想继续客套下去。我赶紧指指阿呆的方向:“去帮帮老大,咱们的话回头说。”她吐吐舌头,跑开了。

我也不过二十多岁的人,为什么感觉自己从未有天真和激情的时候?那些曾经爱过或不爱的人,走过的路,慢慢沉淀在心里,变成所谓的性格。

很快,元旦要到来。在新年的倒计时中,我一个人在小屋,望着窗外霓虹闪烁。某一年,相似的场景,我答应了刘思南做他女友;这一年,我决定放下一切,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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