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泽请我猜谜

       事实上,你不能不对李敬泽发生兴趣。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原因很简单:他是中国主流文学的“圣殿”——《人民文学》——的主编。

       在所有《人民文学》的主编中,我略知几个:茅盾、张天翼、李季、王蒙、刘心武、刘白羽。很显然,这些人都是作家出身,属于“写而优则仕”的一类。但李敬泽不同,他完完全全是一个学院派(北京大学毕业)出身的编辑,再从编辑到副主编到主编。在我看来,李敬泽的修炼比作家主编的(修炼)更见功力。打个比方来说,前者是从一个小和尚到一位住持的过程,而后者则可能是直接由皇帝委任的住持(苏东坡晚年即做过这一差事,人称“苏玉局”)。

       每个人都是一个谜。现在,我的桌上放着一本批评文集《文学:行动与联想》。我试着去了解深入该书的作者——李敬泽——瞧,他正在请我猜谜。

       《文学:行动与联想》主要是李敬泽从一九九六至二00四年的一些文学评论。有评论作家的,有评论作品的,有为某一新书写的导言,有几个人的讨论和笔谈,有答某报纸的记者问等。但主要是对作家作品的评论。

李敬泽请我猜谜_第1张图片

         首先,李敬泽有基本的评论家的良心。这是最可贵的。他对一部作品的评价往往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的。他能够观点鲜明,立场坚定地指出一部作品好在哪里,一个短篇不足在哪里,一个作家的局限性在哪里,一个作家的伟大之处又在哪里。他不会因为一个作家的资历老而屈身低头,也不会因为一个年轻作者的默默无名而居高临下。我觉得,这是一个编辑最值得人敬佩的一点:那就是不因为人情而影响文学刊物的纯洁。这让我想起了翦伯赞在担任北京大学学报主编时,不因为马寅初(时任北大校长)的文章不合要求就打破学报的选文原则。从这个方面来说,李敬泽堪称是翦伯赞的“传人”。

      其次,李敬泽总让我欣喜而疑惑。欣喜的是,你在读他的评论时总能见到一些新的词语和新的思想的光辉。疑惑的是,他的文字背后的思想有时让我揣摩再三也不能完全领会。这也许是因为李敬泽的学识高度以及我个人的浅陋吧。

      第三点便是李敬泽的叙述策略和睿智让我敬佩。虽然这里的叙述策略和睿智指的不是一回事,但其实这两者是紧密相关的。他的叙述策略恰恰证明了他的睿智,而他的睿智也体现在他的叙述策略上。比如,他在评论徐庄时,他会煞有介事地将徐庄长篇小说的标题《过几年他要是问起》借过来化用为他的文章标题《过几年你要是问起徐庄》,而且他这一标题真是取得恰到好处——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标题。还比如在谈到《檀香刑》和《花腔》的比较或区别时,让我感觉他把你想说出来却想不出来的话给讲出来了。于是,你好像在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后,轻松而惬意地吐出了那长长的烟圈。

       本来我以为李敬泽在书中给我的信息就以上三点了,结果发现我错了。于是我接着写第四点。李敬泽是60年代的,但他的文字有时会让你觉得他是80年代甚至90年代的。证明如下:“我们是傻瓜,我们是疯狂的傻瓜,因为我们是傻瓜而且疯狂我们总是不走运,但我们还是要疯狂,如果不疯狂我们就不是傻瓜,我们不是傻瓜我们又是什么?”当我发现李敬泽也会像马原一样地玩起叙述圈套时,我脸上掠过一丝阴笑。这个叫李敬泽的可以做我爸爸的北方人比我爸爸更有趣。

       那么,有关于他的第五点,第六点乃至第七点呢?。。。。。。

         的确,李敬泽是一个深而广的谜。我目前猜出来的答案就以上那么多(以后有新发现再写续文),也许还比不上认识他的李洱送给他的四个字“高眼慈心”准确。那么,就请您亲自去探险李敬泽这座高山吧。不过我劝您还是别去冒这个生命危险。因为,只要你认真地阅读本文的每一行甚至每一个字,你就会发现无限风光在“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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