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Snow(7)

我浑身的血液急涌着,听到的却是嗡嗡不停的蜂鸣,具有攻击性的,一大群一大群地向我扑过来。

等我看清了,我只是站在开阔的草地上,站在原来的位置,神色惊恐,满头大汗,好像一辈子都没法从这个噩梦里脱离开来。

而我木木地斜睨左边,看到了winter,瞬间清醒了。


“我的天,老兄,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是说你都看到了。”我紧张地凝视着他

他目视前方,点了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破罐子破摔,从衣袋里掏出烟来,慢慢地颤抖地给它点上火,以免烫到自己的手指头。

“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吧。”

我向他摆摆手,猛吸一口,一不小心把自己呛着了。

随即烟头被嫌弃地扔到地上,踩熄,“见鬼,真他妈搞不懂亚历山大为什么好这口。”

“不过也可以理解”我转向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我感觉你大概能成佛。”


可能是“迷幻蘑菇”的作用还没褪去,我抱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态拉起winter。

“我带你去个地方。”我说。

我感觉我又回到了个小女孩的仪态,拉着一个男孩,兴高采烈地往山上跑。

一些突出的灌木微微划伤了我的脸,却抑制不住地释然。

“你开心吗!winter!你像这样跑过吗!”我咯咯地笑着。

他的手想要松开,被我攥得更紧。

“求你了,陪陪我。”我声音低沉下去,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继续保持微笑。

迟疑了一下,他任由我拉着他,穿梭在树林里,一直一直地跑,好像没有目的,也没有动机,有的是此起彼伏的惊鸟,还有我一直一直不想停的笑。

午夜时分,我却把前面的路看得很清楚,但我有时候却希望自己看得模糊些。

越清楚,越残酷。

可一旦模糊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依赖“迷幻蘑菇”带给我的快感已多时了,就像亚历山大依赖香烟和雪茄,就像你也绝对想不到安德烈医生对吗啡的疯狂程度。

这种天然的植物自身所带的特性把我推回那些尽可能快乐的回忆,亦或者是我幻想的快乐时光,而今天它显然失效了。

组织是禁止这些“毒品”的,这种只针对个人的禁止促成了我和亚历山大之间的交易,而我不知道在突然撞见winter之后,这种交易是否还能维持下去。

当然,此刻我也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此刻,我只想好好发次疯。


“呼,到了,到这了。”我爬上山顶的一块巨石,冲winter伸出手。

后者直接忽略了我,上来坐到了我身边。

在我们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会结束了。

真的,在这里,死亡根本不是一种折磨,而是解脱,但是打从心底里我却不想死。

让我害怕的是,对于那些想杀死我但最后被我杀了的人,我发现杀人的感觉太好,好得让我害怕。

而我以为我赢了,我以为我总会赢的,我以为特工就是这样了,无情的凉薄的;我甚至曾经一度地想说海德拉万岁啊,因为它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我好多次和玛格丽特来过这儿,其实更多是在我梦里,一坐一整天,看太阳升起来,落下去,看月亮西沉,看树叶长出来,然后衰败。

当我醒来,我再一次意识到她离开了我,我反复地要求自己去面对是我杀了她的现实,可总是难以做到。

当那场游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面对的是什么,然后我就想说去他妈的海德拉。

玛格丽特她总告诉我要狠心,别对他们手下留情。她说,如果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就把他干掉。我想我们都想不到,最后那个人会是她。

可笑至极啊,那个黄昏我杀了她,然后把她背到了这。那时火烧云可美了,像要把一切燃烧殆尽似的。

我讨厌杀人,仇人也好,陌生人也好,怎么样都比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来得强吧,可我只能勉强保证自己不会变成别人的猎物。

他们总说你是个机器,也许真的是吧,我赢不了你,也许没人能赢你。可你到底是谁呢,你到底是哪个人呢?

我到底是哪个人呢…”

我没指望想得到什么回答,只想有个人能安静地听我说话,也不在乎他是否听了进去。至少他是个活人吧,我想。

头昏脑涨,我轻轻依靠在winter冰冷的肩膀,合上眼睛,他的金属臂搁得我生疼,却让我感到我还活着,第一次那么清醒勇敢地活着。

我倦了,我想休息了,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内心深处有人告诉我,“嘿,和他在一起不安全,你也许会在睡梦里被杀死。”

“听起来还不赖。”我说。

后来我听见一个声音,一种挣扎,不断地重复着。

“我是谁?”他说。

“你是winter”我迷迷糊糊地回答他。

“谁?”

“winter,会下雪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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