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甜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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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江

午休时分，百无聊奈，在APP 看文章，一篇《又见甜高粱》的散文吸引了我，迅速读完，不禁咽了口水，真是甜到心里，太多相似之处，勾起记忆深处的童年时光，于是乎，也见甜高粱。

故乡陇中，山大涧深，耕地运输都离不开牲畜，高粱更多以一种青饲料的形式存在，被大面积的种植。别说彼时，就是现在的陇中农村甘蔗也不普及，于是甜高粱秸被大人孩子和牲畜同样喜欢着、爱着。

高粱不挑地，只要雨水充足，种时地里铺些粪尿之类的农家肥，足可以长成庄稼，家里牲畜多，需要草料的户主，更是稠密种植，甜高粱成了一种最不值钱的玩意。这并不妨碍孩子们对它们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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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时候经常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到高粱地里，也是同时下手，各拽一根，找到一根特甜高粱秸也是需要运气的，记忆里那种细长的高粱秸最甜。对折几节，用牙齿撕开节头，剥去青衣，然后唇啊、齿啊、舌头啊，全部可以灵活运用，可以大口朵颐，也可细嚼慢咽，直到吸吮完甘甜如蜜的乳汁，才将如同絮状的秸芯吐掉。反复尝之，其味无穷，其乐无穷。

甜或不甜，一般两种状况，只有张叔家鼻桶嚼得高粱秸，又甜又咸，像撒了盐的凉拌黄瓜。一下子勾起马叔家二狼的欲望，二狼胆子大嘴馋，非得尝一下张鼻桶的高粱秸，张鼻桶不让，二狼强行得逞，感叹还真又甜又咸，好吃。我明明看见连着张鼻桶鼻滴的秸芯一并进了二狼的口，说出来，二狼不信，张鼻桶坚决否认，最近他的鼻滴就没落过地。人都嫌弃张鼻桶的鼻滴快要砸脚面了，他楞是又活活地吸进鼻桶里了，像蜗牛的触角，能做到收放自如，算是独门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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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认真下，二狼重新尝了一节张鼻桶手里没剥皮的高粱秸，果然少去其中鼻桶最为得意的一味，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在二狼心里油然而生，二狼要上鼻桶的母亲来补偿刚才舔鼻的耻辱，鼻桶不让，这种谈判没有结果，三言两语，你来我往，就在高粱地里扭打，儿时的友谊，岂能那么容易打散！但“二狼舔鼻”的成语在儿时的字典里存活下来了。

老人常说，小时候赃囊的娃娃，长大都有本事。昔日的张鼻桶，已是干练潇洒的张警官。

有一年，我去兰州乘车，张警官邀我去他家里吃警嫂做的羊肉面片子，警嫂的厨艺高超，面食菜点花样繁多，真是把我当客人招待。再仔细端详警嫂，分明就是一束亭亭玉立的甜高粱，高挑，挺拔，慢声细语，话语在唇齿之间透出一股甜高粱的清香，听着惬意、舒服。

谈起童年往事，我和鼻桶都刹不住车，警嫂在一旁痴痴的笑，终于说到“二狼舔鼻”，警嫂圆目怒瞪，狠狠的撂下一句话，张鼻桶，你恶心我，今晚别和我睡！

我又手贱，这篇文章一发表，我和张鼻桶、二狼的友谊还能继续下去嘛，我还能去警嫂家嘛，还有那丰盛的羊肉面片吗？

我想我童年的伙伴，那如同甜高粱汁一般醇厚，打都打不散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