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孔夫子 布衣教王侯——读路石著《段正元传》

柳哲

新近面市的《段正元传》，急购一册，连夜拜读，深得我心，受益匪浅。段正元，是我素来所敬仰的儒学大师，而且和我还有一段不解之缘。作者路石，乃段正元之女，我是熟知的。她用这个笔名，就是愿做一颗铺路石，为世人了解其父，公正对待其父，重新评价其父，甘于奉献的体现。著者路石的舅舅王闻归先生，系笔者高中读书时的英语教师。我研究曹聚仁先生二十余年，曹聚仁的元配夫人王春翠，就是王闻归先生的堂姊，由于这种种关系，我得以与著者，有过一些交往。记得十多年前，我与著者见面时，曾隐约暗示，她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明说。由于中国政治的变幻莫测，讳莫如深，很可理解。当时，我专注于曹聚仁先生的研究，对于段正元的了解，并不深入。《段正元传》的正式出版，谜底终于大白于世！

段正元（1864—1940），俗名德新，道号正元，世人谓之段夫子，四川威远县镇西镇人。十五岁入峨眉、青城闭门修道，得师“先天后天、内圣外王、修治齐平、体用合一”之真传。著《阴阳正宗》十二卷。1912年，段正元在成都办人伦道德研究会，讲《四书》《五经》，发儒学真义，编有《道德发凡》《外王刍谈录》等。1916年，北京成立“道德学社”，聘段正元为社师，他诲人不倦，讲学不辍，先后在北京总社及上海、南京、杭州等97所分社，阐扬孔学大道，倡导人道主义，希望实现“天下为家、各国平等、人人自由、世界大同”，受道弟子达十七万之众。他的演讲后被各地编印成《道德学志》《大同元音》《师尊特讲》《道德和平》等三百余种书刊。

段正元一生致力于道德学研究，认为道德“在先天言，乃天地之元气，为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之根本；在后天言，乃人生之福气，为穷通、夭寿、富贵、贫贱之源头。”他将当时西方物质文明和中国道德文明相比较，认为二者若能相辅相成，地球立成大同世界。他盛赞孔子的中华传统道德，评价它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文明的而非腐败的；平等的而非阶级的；自由的而非束缚的；健全的而非贫弱的；极乐的而非苦恼的；圆满的而非缺陷的。在军阀割据和抗战爆发等国家民族危亡之际，段正元奔走呼号，试图以儒学道义，实现他以德治天下的夙愿。

1924年吴佩孚请其至洛阳，问其统一大计，段正元回答：“当今之世，必行王道以救民……以仁心行仁政，天下归心也。”

1930年，蒋介石两次会见段正元，问及安邦定国之策，段进以“谦让和平”四字，希望蒋介石能以德治国，消除内战，救民于倒悬。

1940年1月，段正元在北京逝世，享年76岁。弟子们将其遗著汇编成60册的《师道全书》。二十世纪末，段正元被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学者称为“中国近代史上鲜为人知的一代真儒、名副其实的现代孔夫子”。

今天读此传记，可见段女士，对于先父段正元的感情，是如此的炽烈与真挚！她为此付出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为了撰写此传，她抛弃一切名利，提前退休，走南闯北，采访先父友好与弟子无数，阅读先父的大量著作，甘于清贫，夜以继日，“三十年磨一剑”，终于完成了她多年的心愿。

该传记的写作，始于1990年，迄今已近30年。小修改无数，大修改五六次。1992-1995年初稿于北京建设部大院陋室；2002年冬末改于天津开发区翠亨村；2003年再改于京中陋室；2004年夏三改于京中陋室；2009年仲秋四改于郑州邙山；2015年2月五改于天津开发区翠亨村；2015年4月增补于京中陋室。著者撰写此传，可谓战兢惕厉，诚敬殷重，令人钦佩不已。

段平，笔名路石，1935年生。当过兵，打过工，上世纪70年代支援大三线，80年代从事业余文学创作，90年代得到一套儒家经典，即段正元著《师道全书》60卷，研读至今。在著者80大寿之年，出版其先父传记，足可告慰其先父的在天之灵！

《段正元传》从细节处真实记录了一代儒学大师的日常生活和思想真义，以及种种过化存神的事迹，细致梳理了段正元学术思想的形成、发展、演变及其对后世的影响。通过段夫子的生平和修学历程以及人生境界，读者自可了悟中华学术的一脉心源，从而获得真实的启发与。通过记述一代儒学宗师的个人命运及其毕生理想与残酷现实的碰撞，客观展现了清末明初乃至上世纪40年代的国家命运，以及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的息息相关。该本传记，史料丰富，考证严谨，文笔优美，娓娓道来，引人入胜，百读不厌，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传记作品，当可与段夫子道业并垂不朽！

昔日，我为段正元先生的美名不彰，而深感不平。如今，第一部《段正元传》的面世，足可使万千读者心灵震撼，产生共鸣！当今社会，胸怀天下，知行合一的通儒，实属罕见！段夫子，是孔孟之后的又一座思想界的丰碑，他的思想，一定会为越来越多的人所关注，所接受。“协和万邦，天下大同”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蓝图，也一定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