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四)

    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事。

  到8月15号就来武汉出差整8个月了,住8个月的酒店,电脑桌旁的置物架上被我整齐地摆着用完了的精华乳液水的空瓶子,其中330ml的化妆水2支,110ml的化妆水4支,200g的乳液2支,50g的面霜1盒,60ml的精华一支,50ml的精华一支,500ml洗发水1支,110g护发素4盒,数量不明的面膜和化妆棉,看完的几本书,两瓶拆开的100ml香水,一支用了一半,上个月还是拆开了另一支,还是喜欢miss dior淡淡的甜味,落ち着く。我想,等我离开武汉的时候,给这些照张照片,是不是可以称为行为艺术,名字就叫时间、或者痕迹、或者活着。

  连续住了8个月的酒店,我感觉自己都变得有点奇怪。干活之外的时间,要么看书,要么看小丸子,在今天一个人看小丸子笑得不亦乐乎时,突然意识到从什么时候起也只有小丸子和她的那群同学能让我捧腹大笑了。干活的时候,破事很多,基本分为两种状态,一是当我的理智还在岗位、还能保持礼貌、还能用修养压得住千百条不爽时;另一种是我自己都嗅到了从我脑子溜到喉咙几乎就要奔腾而出的杀气,这时候一般就在在心里叮嘱自己“世间事除了生死,都不是事儿”,冷静再冷静,简单再简单。

      我就想是不是这份工作的关系?其实现在也明白,不是这份工作的关系,其实就是工作的关系。就像小丸子班的同学一样,似乎每个班级总有一个高的,总有一个胖的,总有一个富二代,总有些成绩好的,也总有些讨嫌的。牛的人,蠢的人,聪明还谦虚的人,无知还自大的人,能干又脾气好的人,不能干还事儿多的人,不好不坏的人,所有这些人都以差不多的概率进行分布在每个大小团体。小环境下的氛围和整个社会这杯水的浓度或者说淳度其实不相上下。

      早上基本没有超过6点半起床,晚上基本没有12点前睡过,除了干活基本只剩睡觉的本能时,我开始思考工作对于我到底是什么?首先最大的前提是我干活才能换到钱,才有衣食住行、才有精神理想,诗和远方。到目前为止想过最贵的东西除了房子,再就是fendi的包包。因为不喜欢欠债的感觉,准确点是没把握自己会一直这样干活下去,没法保证自己每个月都会拿到薪水,要是买了个房子,估计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被房贷搅得忧郁。看上的那个fendi包,价格人民币1万6千,想了再想还是放弃了,把买包的钱给我妈比一个包包带来的愉悦感更大。前几天大概计算了一下现在需要花的钱,各种抹脸的平均下面一个月1000人民币,买衣服鞋子平均下来一个月1000人民币,吃饭一个月1000人民币左右,其它买杂物费用500人民币左右。因为一直在出差,在深圳租的房子在5月时让老姐去帮忙把我的窝移到她家去了,不算房租和交通费,自己一个分花的费用是3500。越活好像依赖的东西越大,被列为必需品的东西越多。物质是人的欲望,还是客观存在的?

        按冯唐的说法,时间总是要消逝的,就要用美好的事物消磨必定留不住的时间。我之前会想我干活挣钱就是为了买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那些瓶瓶罐罐吗?后来好像灵光乍现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我不是为了得到那些东西而去干活,不是不管我想不想要、买不买那些东西,首先我都得得工作,然后我把干活换来的一部分钱拿去换了那些东西。然而我不得不承认,我换来的那些东西确实取悦了我自己,晚上十二点回到房间时,蒸几分钟的脸、听几分钟小丸子健康的声音,睡觉前看川端康成的纸书,让我的眼睛、毛孔、耳朵、脑袋真实地觉得美好。

      最近在想,不考虑钱的问题,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答案向调节照相机焦距一样,模糊清晰模糊清晰之后就定格了。首先是做饭、然后看书、运动。运动完之后,清晨看书,清风骚动薄薄的窗帘、带来休息了一宿的草的味道和露水的味道;傍晚看书,夕阳像一幅油画挂满窗帘,风一路小跑、香汗微醺,不黏腻;夜里看书,四下都静了,剩下昆虫乐队,风偶尔兴起刮一阵草叶稀稀疏疏。

      买书不需要花那么多钱,每个城市也有图书馆;运动更是基本不需要花钱,一两身换洗的运动装备、一个能自由活动的身板;然后就是一个安放我想要的厨房、窗帘、沙发的房子了,最好附近还有三五好友,偶尔想起来能凑在一起吹吹牛、矫情一下。于是生活就很简单了,于是生活就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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