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访客
傅峰上班的地方,是在南方乌伤镇的一个自来水厂,是傍着一个湖泊的。那湖泊是个内陆湖,由山涧溪流汇聚而成,平日里宁静如镜,引来不少途经的路人观光拍照,但在狂风暴雨时,就突然换了一张脸,开始兴风作浪,满湖的水霎时变得浑浊不堪,涌起不少污秽之物,竟有点恐怖。而且湖心布满很多奇异的岛屿,容易令舟船迷失方向,因此里面有什么,一直以来鲜为人知。
但这并不影响傅峰的工作,是监督从自来水厂流经各个地下管道的水质,分别有数座相隔上百米的小房子盖在厂区管道枢纽上,他只要到了一定时刻,一般是一小时,就捧着记录本,一支笔,走进空旷的小房子,在轰鸣的机器声里,抄下一个个仪表上的数据,这个工作机械且单调。奇怪的是,不管天气好歹,水质一般是没有问题的,但偶有异常的波动,他就联系总部,马上便会匆匆赶来一些头戴黄帽,穿着制服的技术人员,他们一来,问题就马上解决了。他们一走,这两个足球场占地大小的自来水公司就又孤零零的剩下一组人,傅峰是组长,还有一个副组长,偌大一个公司,其实总共就他们俩人。
傅峰抄完数据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二十出头的副组长正在门口伸着脖子洗头,他撇开一缕湿漉漉的长发说:“哥们,明天我女友读书回家,她说让我带着逛逛乌伤镇……那么这两天的工作,替我顶一下。”傅峰咒骂说:“你小子整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半年里也不见外人,胡子眉毛整的跟野人似的,跑出去躭怕被警察逮着,他们还以为内陆湖冒出了野人。我劝你先去镇上理个毛发,换身体面的衣服。”副组长猛力甩干了头发,像只神农架的野兽,点了一支烟,蹲一块大石上,深沉的说:“只怕这一别,实在放心不下兄弟。”傅峰吃了一惊:“为什么这么说?”副组长吐了一口烟气,说:“这内陆湖里据说出没不干净的东西啊。”傅峰拍了下他脑袋说:“你小子离去前留点口德行不。”副组长“吱吱”一声从地上窜了起来,甩开了发,佝偻着背,张牙舞爪,装作一副死人的摸样,钻进那辆破车,发动了许久,“嘭嘭”远去了……
傅峰简单的吃了晚饭,爬上一处屋顶,一个人倚着栏杆远眺,像面对着一片海,那远处内陆湖上凝结了一团团棉絮般的云气,低的吻了水面,无数的蝙蝠在半空起起落落,像一只只无头苍蝇。傅峰清晰的记得,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天空是回旋着很多渡鸦的,那时渡鸦常常飞落地上,由于块头像土狗那么大,原来的老组长敞开着门,留它们过夜,以它们为伴,因此不觉得冷清,时至今日,不再见到它们的影子,因为已经被捕杀殆尽。想到这里,傅峰的心头荡起一阵凄凉,霎时一股劲风从他身边掠过,缱绻在墙角,发着“嘘嘘”的空渺的声音。傅峰清醒的知道,台风很快就要到来了。
一个人的自来水厂很冷清,晚上,傅峰在一间小屋里看书,不稍时就趴在案头睡着了。他突然醒了过来,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敲门声有点类似马蹄跑在地上一般节奏。傅峰心里嘀咕着:“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敲上门来?”他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麻衣的男人,身材细长,脸色泛着青绿,有着哮喘,呼吸间发出“蜀蜀”声。男人伸出一只手,苍白修长的五指,试图与傅峰握手,傅峰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感到冰冷但柔软,忽然一阵触电般的感受,那手上原来是被很多钢刺扎住,傅峰连忙松开手,俯下头一看,原来那双手上长满密密的体毛罢了。
男人“蜀蜀”的笑了一下,说:“傅先森你好,抱歉深夜打扰贵舍,只是腹痛难耐,恐怕是喝了坏水,因此特来讨一副解药。”
傅峰听他说话怪声怪气,不知所云,心里一咯噔,问:“你住哪里?”
男人望着门外漆黑呼啸的风,说:“不远,附近的柳汀街上。”
傅峰从未听过柳汀街这个地方,只知道这里附近有一条傍河小路,沿路种满了两排柳树,随风依依,景色殊美,但并不叫做柳汀街。他想了一想后,说:“先生,恐怕你是找错地方了,我们的水不流经柳汀街这个地方,我对我们的水质完全放心。当然,我不是医生,这里也不是医院,我没法治你的病。”
男人有些紧张,说:“不不,傅先森,我住哪里不要紧,我也不找你麻烦。我刚才说过,只是来讨一副解药。”
“解药?我们这里从不备解药,又不解毒。”
男人说:“不不,听我说,你这里确实有解药,我常常在依赖着用的。”他怂了怂鼻子,似乎闻到了那股味道,发出了“蜀蜀” 的满意笑声。
傅峰闻到门外飘来一股淡淡的余氯,那不过自来水中常用的杀菌剂罢了,他问:“指的是这个气味?”
男人点头哈腰,欢喜不已,像一只顽猴。
“真是奇怪。”傅峰思忖着,只想早点打发他回去,于是说:“好吧,我给你去装一瓶来。”他取了一个净瓶,转身往操作间里,装了一瓶氯气,递到男人手上。
男人接过装有氯气的净瓶,近乎颠狂地激动,然而接下来一个动作,令傅峰大吃一惊,男人竟然打开瓶子,猛吸起来。这可是剧毒的气体!傅峰马上前去制止,男人背对着他,一发不可收拾地陶醉在毒气诱发的幻境中。
男人踉跄了几步,回转过身,一副无比恐怖的场面出现在傅峰面前:男人“哇”的一口,呕出一堆绿色腥臭物,两颗眼珠的瞳孔转成了白色,并持续地发出虫叫般的低鸣频率,但男人的嘴巴一动未动,那声音是从他身上某个部位发出来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舞动,竟把麻衣撑破,那地方竟然长满了密密麻麻近上百只利爪,彼此摩擦作响,情状极为恶心。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傅峰胸口猛的一震,倒吸了一口寒气,逃门而出,漆黑中,门外站着两人,傅峰向他们求救,两人笑了一下,发出同样古怪的“蜀蜀”声,一人把手拍在傅峰肩膀上,傅峰只觉得肩膀一麻,瞬间波及全身,失去了知觉。两人把傅峰一抬,扔进了一口木柜里……
2.老头
一具尸体,搁浅在一个怪石参差的浅滩上。一阵闷哼,那尸体忽然有些动静,竟从地上支撑起了手来。是傅峰,他没有死。“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的?”傅峰这样思忖着,忽然一阵晕眩,中毒症状还未全退,环顾四周,只见乱石危耸,山木黑森,好似从山间伸出的一只只枯瘦的手。附近一两声咳笑,阴阴地回荡在山间,屏息一听,却什么都没有。
傅峰虽然长期在偏僻地方工作,也不怕凄凉,但此刻不明不白的深陷这样一个幽暗的地方,心中又暗暗发寒起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莫非是在传说中的那片奇异的湖心岛屿上?”这时,耳边清晰地传来一阵清脆的伐木声,近在咫尺,来自一片漆黑树丛。傅峰冲那片树丛喊了一声:“喂,里面有人吗?”那伐木声突然停了一下,稍后“剥剥”声又响起,傅峰估计那人没有听到,又试着喊了一声。那里忽然停了声响,似乎在附耳倾听,那边草木里猛然飞出一团硕大的东西,“吭克骷噜”怪叫一声,扇起大风,直朝这边掠过来,一转弯,从水面上掠走了。傅峰虚惊一场,原是一只大渡鸦。
傅峰勉强支撑起身体,一步步朝山深处走去。果然望见峭壁上筑有一间茅庐,亮着灯火,只是隔着一条水。傅峰庆幸地发现水边,峭壁下,有个穿灰色蓑衣的老人,正俯身系着一叶扁舟。傅峰一阵高兴:“喂,老伯伯,我迷路在此,能否暂投你处?”那老人听见,便划着木浆,朝这边游来。
入了茅屋,老人将蓑衣挂在了墙上,屋外已飘起了蒙蒙细雨。傅峰见了这茅屋,里面极其狭小,一张竹床,几个坛坛罐罐,地上洒落一些蝗虫、蝼蛄及蛾类的驱壳,估计是山夜寒冷,这些虫豸都躲到这屋里来了。并时时能闻到一股腐肉和山药的味道。老人把手持了一盏青灯上来,搁在木桌上,趁傅峰不注意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吭克骷噜”一声。傅峰一见这老翁,便觉得古怪,他上穿一件羽绒黑袄,下穿一条宽松黑裤子,却光两只着脚,那脚硕大至极!圆圆的眼睛,尖尖的嘴巴,修长的白须,精气十足。傅峰感激不敬,忙道:“是这样的,我遇到几个怪人,被不明缘由的绑架了,然而迷路在此,望老人家体谅。”这老翁只是说:“乱蓬破屋,不嫌即可。”傅峰见它这般宽怀大度,也不知怎么拜谢,就倒地磕头,老翁趁他弯下腰的时候又伸长脖子“吭克骷噜”一声,将傅峰一把拉起,道:“这孤山野地,人迹罕至。你今到此,该是有缘人。快起快起!吭克骷……咔咔。”老翁正要发出那个声响,却半路缢住了,险些喘不过气来,剧烈呛了一声,忙用手捂住嘴。傅峰想这老翁应是一个隐逸人士,老人不语,抽隙俯身去抓了一只地上的蝼蛄,一口塞入口中,脖子一伸缩咽了下去,却说: “来来,不要惊怕,与我喝一壶茶。”
老翁取出一个红泥小炉子放在桌上。老翁抓起个地上的坛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接满了降水,放置在炉子上,又点燃芦苇补入炉孔中,不稍时,那坛子便热气突涌,汤水沸腾,老人倒了一碗递给傅峰,茶汤异香扑鼻。傅峰不禁暗暗称奇。
这夜老翁出让床铺与傅峰就寝,自己抱了些柴禾卧下便睡。傅峰推辞不过,蜷卧床上,耳听窗外山风劲起,大雨滂沱,茅屋竟然有些微微振颤,不稍时,那老翁已鼾声大作。傅峰想着今天的遭遇,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在梦中被不绝于耳的“吭克骷噜”声惊醒,疑是屋外栖息着一只大鸟在吵。仔细一听,又像是在屋内,才发觉是老翁的呼噜声,疑惑这天下怎么有这样奇怪的呼噜。不经意间朝老翁睡的地方一看,呀,一只乌黑的大渡鸦蜷缩在柴堆上,哪有什么老翁。急忙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自己是睡眼模糊中看错了,顾自睡去。
3.袭击
夜半三更,傅峰惊醒,他听到那种古怪的“蜀蜀”声又在附近响起,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那声音来自一扇窗户,他朝下一望,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房子竟然是悬空的,只有一根极细的树干支撑,离地足有上百米,刚才这是怎么上来的?更危险的是,一个陌生人人竟然一步步爬到了窗口,与傅峰一对面,那人惨白的眼珠,尖利的牙齿,发着古怪的低鸣,忽然“格格”的笑了一笑,古怪狰狞,正是那个在自来水厂遇到的访客,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眼见访客手抓到了窗沿,正要朝里探去,傅峰惶恐的跌倒地上,一时手足无措。正在这个时候,一把犀利的尖锤没头没脑地朝访客砸去,傅峰想这会出人命,于是大喊:“等等,会死人……”尖锤已经落下去了,随着一声惨叫,访客头上出了一个大窟窿,瞬间脑浆迸裂,倏地朝下面跌去了。老翁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当他做完这些的时候,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竟然又回到柴垛里睡觉去了。
过了片刻时辰,又听到的“蜀蜀”声,那窗口竟然又爬上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访客,老翁闻声又起,尖锤击落,访客毙命,这次老翁没有回去续睡,而是等在窗口。傅峰好奇地朝窗下一望,天哪,下面有无数个访客在接连不断爬上来,并且不止一个方向,从屋的四面八方围聚而来。老翁手起锤落,在尖锐刺耳的惨叫声里,傅峰分明看到,老翁哪用什么尖锤,而是嘴上竟然长了一把状如铁锤的喙,对准敌人狠狠地凿着,到后来,快如筛糠,傅峰简直看呆了,也拿起家伙,与老翁一同对付,倒也阻止了不下十个敌人。然而,爬入屋内的访客越来越多,眼见快要守不住了,老翁仓促地说了一句“找两个帮手”后,遂抓住傅峰,朝窗外滑落出去,傅峰只觉得两耳猎猎作风,双脚悬空,瞬间到了地面。那地面上,躺着数不清的虫子,密密麻麻一片,细一看,是那种喜欢吃柳树叶的风毛毒虫,常常在夏天,有路人经过树下,风一吹,一枚虫毛掉到皮肤上,马上就起了又红又刺又痛又痒的毒包。这些虫,头部都破的稀巴烂,有些还在挣扎。老翁抓着傅峰的手继续前行。傅峰踮起鞋子,小心翼翼,唯恐鞋子钻入毒毛,见那老翁,大吃一惊,老翁竟然赤足行走,再细一看,他的脚皮极厚,竟然只有三枚脚趾,却有着极为修长的指甲。
傅峰顾不得惊讶,逃脱为上。老人划了一叶扁舟,渡傅峰离开湖心诸岛,似朝那岸边划去,那船速飞快,傅峰只觉得耳风阵阵,不稍时,那船便停于一浅滩。此时,东方也隐隐发着鱼肚白,衬出了那浅滩上,隐隐有一排整齐生长的柳树,许是天色昏暗,柳树并非翠绿,而是发出暗绿的颜色,一种无精打采的感觉。傅峰行走在柳树旁的小路上,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天刚擦亮,柳树下却懒懒散散有了许多路人,有些是爬在树上纳凉,傅峰走的不稳,撞了一个路人,也不是很用力,岂料那路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傅峰折转身去帮助,岂料被老翁急急拉回。傅峰看那路人抬起了头,惨白的眼珠,粗糙的“蜀蜀”呼吸声,竟然是与访客一样的怪物。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怪物跟了上来,老翁只得拉着傅峰一路奔跑。傅峰不知道他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4.监狱
傅峰看到了路基旁一条自来水管,上面写着熟悉的字样“乌伤镇自来水供”,那么这条该是从自己的自来水厂接出来的。傅峰走了几步,看到那里围聚了很多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处水管破裂了,向外剧烈喷着水和雾,并能闻到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那自然是熟悉不过的消毒添加剂氯气,那些人聚在破口处,也不施救,竟然一个个贪婪地吮吸着气味,露出中毒的症状,又是那一群怪物。“这些怪物竟然对氯气上了瘾!”傅峰想着想着,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老翁原来领着他来到了一处监狱,那监狱是一个铁箱子,一面是密密的栅栏,里面有两个精神萎靡的人,看到老翁,忽然躁动不已,上下跳跃。老翁对准看守的人狠狠一锤子,那人直接毙命,他走到栅栏旁,却对那锁手足无措。傅峰看了老翁一眼,原来他没有分明的五指,于是会意,将锁打开了,那不过是一根极细的钢丝缠绕着门,只需简单的操作就是。那监狱内的人一摆一摆,蹒跚的走了出来,见了老翁,“格格格”的叫着,欢呼雀跃。
接下来,至于何去何从?老翁指了一条路,说:“诸位,先送这位先生回去。”一听这话,两人便点头哈腰地激动起来,连说:“好好。”傅峰疑惑,自己与老翁素昧平生,也未曾告诉住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再看那老翁手指方向,越过晨雾迷蒙的烟波,那里有几幢相隔的小楼,分明是自己平时上班的自来水厂,不由得惊叹。
于是,三人蹒跚着朝前走去,傅峰紧随其后。这一路,极为艰辛,因为不断有怪物向他们发动袭击,都被三人锤死,唯独有一次,傅峰被身后一只怪物突袭,瞬间被缠绕,只觉得浑身发麻,呼喊无力,正在这时,老翁突然折转回身,前来帮助,因怪物缠绕太紧,老翁无法用锤,只得用脚猛踩,怪物瞬间被踩的稀巴烂,青色的毒液流了一地,但因踩踏过猛,一脚不幸踩入了一方下水井口,抬起来时,那其中一脚趾竟然被栅栏削断了,就这样一步一颠地继续前行,傅峰心中不由得弥漫起一股酸楚味道。
眼见就到了自来水厂门口,四人夺门而入,随即紧闭大门。三人蹒跚着护送傅峰到了办公室,傅峰感激的说:“你们暂且在这里歇息下,我去拿些药物,给这位老先生包扎伤口。”三人也不进门,只是微微一笑,忽然震动翅膀,掀起一股飓风,倏地朝半空飞起,朝那湖心飞去了。原来是三只硕大的渡鸦。
5.归来
这样过了三日,台风已过,乌伤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副组长回来了,只是手中拎着一只大鸟,见到傅峰激动的说:“兄弟,这几日辛苦你了,为了补偿你,我特地为你搞了一只野鸟,这可不是一般的鸟,是路上出高价向一个猎人买的,他昨天打到的野味。”他凑近傅峰耳边神秘兮兮说,“是当地特有的大渡鸦,因为有滋阴补阳的神奇功效,都快打灭绝了,我还算幸运,这应该是最后几只了。我现在就给兄弟去炖一锅。”
傅峰见那只鸟,果然硕大无比,灰黑的羽毛,似乎很苍老,只是已经死了,再细一看它的一只脚,竟然新缺了一根脚趾。傅峰突然失控了一样,仰天咆哮起来……
数日后,一则报道付诸当地报端:因不法分子偷猎猖獗,我市特有濒危鸟类“渡鸦”面临灭绝,这种鸟类有着宽广的发声音域,能模仿人语,是人类亲密的朋友。它们的绝迹,对当地的生态平衡带来了严重影响,它们曾以蛾类蛆虫为食,现在由于毒蛾近乎疯狂地生长,毁灭了绿化,毒毛漫天飞舞,对人类的生活构成了巨大威胁。还有没有活着的渡鸦?救救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