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当家如此赏识,前面带路!别耽误了赌局。”白昊有意如此说,乃是迷惑人心之用。
果然,二当家听他说完,面色一松,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如果白昊强硬拒绝见大当家,说不定还要他费一番手脚,不过现在让他担心的事解决了。从白昊话语声中,他断定白昊必是嗜赌如命之徒。而且只有对世事了解甚少,才会这般大胆无忌吧,要知道他来豪客赌场十载有余,对大当家这三个字依然敏感,惧怕。
看着白昊随黑狼离开,二当家摇摇头,暗叹一声,对白昊的命运他已经预知到。以他对莫悍的了解,有人胆敢从他手里拿钱,那人绝对活不过第三天。他只能在内心祈祷莫悍心慈些,毕竟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还不错,就是少不经事,如果因此而失去青春年华太不值得。
绕进密集破旧巷子,黑狼两步一拐,五步一停顿,左右张望,可能是接到信号,黑狼向右走去,如此来回重复着,白昊跟在他身后,只觉得脑袋膨胀。要是没人指引,胡乱闯入进来,只怕这人一辈子也别想再走出去,白昊暗想。
不知在这片小巷绕了多久,突然,眼前昏黑,黑狼像幽灵般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白昊不觉一阵惊慌。敢情是自己上当了,他们要设此陷阱来骗害自己,想到这,白昊强令自己镇静,手中抓紧背后刀柄,凝神细听,只要悄觉不对,他就会拔刀刺杀来人。
莫悍这老狐狸手段阴险至极,他早应该有所准备的,从他谋划三年时间来设计陷害自己,就可见出他老谋深算,手段残忍,想到这白昊背后不觉一颤,全家性命大仇还没报,将要死于此,这让他如何甘心,他想给白家众人一个交代只怕要落空,白昊不由懊恼起来,自己若早有防备也就不会落下这般被动局面。
这时,一点幽火自黑暗深处亮起,随着这一点幽火亮起,黑暗中接着又亮起三四点幽火,白昊但觉来人鬼神莫测,底盘下沉,做势横刀在前,只要来人一接近,他将会抢先出手,决不敢有丝毫犹豫,要知道这等时候若有稍微轻视,后果不堪设想。
“跟我来!”声音自一簇距离还有几米远的幽火传来,白昊站定不动,熟悉考虑后,跟了上去,如果来人想动手,早在自己刚进来时就应趁机出手,而不是等到现在失了先机。虽然不知莫悍玩的是哪出戏,为了报杀父之仇,他也不得不冒此大险。
磕碰穿过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入眼的是青色厚石墙,甬道松油燃烧旺盛,墙上雕刻有尖嘴雄鹰,白昊处处留心,不敢有丝毫分神。
与进来时暗黑无边际相比,这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一间宽大通明内室, 银子元宝发出耀眼光照,众人着装艳丽华贵非常,透露出一种富足,一看便知皆是富商巨贾,对白昊的到来众人皆不予理睬。
白昊细细察看下,这儿显然也是个赌场,只不过比起豪客赌场不知上了几个档次,见过这一幕后,白昊突然觉得对莫悍的了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原来豪客赌场被奉为柳阴最强势力并非虚言,只凭眼前所见,就可看出莫悍至少收拢柳阴一半以上的强者,这些强者皆在醉仙客栈出现过,所以白昊不会陌生,还有没见过的,但想来能够被邀请来到这儿的,估计没有一个是无名之士......
“大当家,这位就是在我们豪客赌场豪赌的客人,叫于昊。”黑狼向大当家介绍道。
白昊兀自打量起被叫大当家的人,此人披着貂皮裘衣,结有短辫,肤色黧黑,眼睛闪现精芒,一张露骨的瘦脸,整个人透出邪魅笑容,在他身后伺立三位下手,这三人一看就是伸手不凡的强者。
莫悍听到来人正是在赌场胡乱定规矩的人,饶有兴趣在他面上打转,似乎瞧出什么,莫悍道:“你值得被邀请,只不过你似乎有及重怨气,”停顿一会,继续道:“最后这一局由我替李老接下,你看如何。”声音充满磁性。
白昊见到杀父仇人,内心杀机满溢,若不是莫悍背后三位手下给他高深莫测的感觉,说不定他早已出手取下莫悍首级,虽说杀机被他给强行忍下,但双眼多少还是透露出怨念。
别看莫悍像在问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容自己有议,白昊清楚要是自己有半句话不合他意,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
只见莫悍继续道:“赌注是我以豪客赌场换取你的命,可敢接受。”
听他这话白昊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既然仇家这么直接,他如果只敢说‘有什么不敢的’那他也不配来报仇了。白昊强忍着愤怒,冷冷道:“大当家不觉是在低贱自己的命吗,同是命为什么你要用赌场替代。”
面对白昊言辞的针锋相对,随伺莫悍身后的三位高手瞪眼哼气,其中一位袒胸满身腱子肉的汉子,粗厚大手举起要捏住白昊,莫悍伸手挡下他,眼角眉头一挑,轻笑道:“哦!兄弟这么看重自己的命啊,大哥我常年开赌场只知道钱,兄弟莫要笑大哥庸俗,按兄弟说的来,赌命么?”
“只怕兄弟这条命不值几个钱呢。到不如赌场来的钱多,兄弟既然说好了,那咱可以开始了吗。”莫悍说完,立即有下人弄来蛊盅放两人面前。
只见莫悍大气捞起骰子,蛊盅发出楞楞声响,这间房内充斥骰子发出震耳撞击声,接着莫悍将蛊盅倒扣赌桌,双眼锋利刮过白昊面庞,薄而尖的双耳竖得挺挺。
白昊知道与莫悍对赌已经没什么悬念,但不管这局结果如何,他都会全力袭杀莫悍。想到这将是莫悍开了半辈子赌场以来,最后一次赌局,白昊神色严峻,对他尊重异常,有力的将蛊盅迅即倒扣赌桌。
结果不言而喻,莫悍果然有秘技准确无误判断出自己摇出的点数。
“你输了!”莫悍神色认真道,“是你自己削下首级还是我帮你。”
白昊细算在自己拔刀做势削下头颅时,趁对方放松,出其不意袭杀莫悍。当下哈哈笑道:“不劳大当家的动手,愿赌服输。”
众人注视下,白昊拔刀就要抹脖子,突然,“慢着,兄弟!你可知道豪客赌场的二当家是如何来的吗?”
......
古朴庄重书房内,一位老者灰白长发披散身后,显得干爽疏落,老者正闭目凝神,面容祥和,端庄。
古朴庄重书房外一位家仆恭谨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老者喃喃道:“子贤来信应该就在今日到了,”停顿了一会,道“进来吧,是子贤的来信吧。”门口进来一位精神饱满家仆,听到老爷的话,家仆神色恭谨道:“主上,是子贤公子飞鸽来信。”
“嗯,放下吧!”老者待家仆退出书房,才打开来信。
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字时,老者才放下信封,眉头舒展,像一切皆在预料当中。
“停歇了三年,我们又要小打闹了么。密书的出现,乱世不久将至,谁是英雄,谁主气运,谁掌杀伐,这密书至关重要。”老者望向门外,这一望像看穿宇宙内外,最终思绪落在柳阴方向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