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纱
今年四月的一天,满城都是阳光在春风里发酵的味道,仿佛青春气息。我跟闺蜜骑着单车穿行在城市街头,目的地是花鸟市场。她来买盆景,我陪她。
回去的时候,我这个“陪同”却没空手回去,一时兴起买了一对虎皮小鹦鹉,外加一个绿色笼子和一包饲料。我给它俩起名叫“阿绿”和“小蓝”。阿绿是个姑娘,羽毛翠绿翠绿的,看起来跟别的鹦鹉没什么不同,但在一大群鹦鹉里却是最活泼好动的一个;小蓝是哥哥,被我一眼选中,它的羽毛是我最喜欢的天蓝和淡蓝色。小蓝比较文静,像个姑娘,而阿绿相较之下就成了女汉子。
这是我生平头一回买鸟,兴奋得像个小女孩。闺蜜笑话我:还说是买给儿子玩,我看是你自己想玩。
我将装着阿绿和小蓝的笼子放在单车前置物篮里,它俩似乎很享受坐单车的感觉,一路叽叽喳喳上蹦下跳。春风拂面,鸟语花香,这样的风景实在太美妙啦!
初到我家的那几天,阿绿和小蓝的日子并不好过。儿子每天玩它们,把手指伸进笼子抓它俩的尾巴,偶尔会抓下几根毛来。它俩吃了几回亏后就变精明了,不仅能敏捷地躲开儿子的魔爪,还学会了反守为攻,出其不意地啄上他几口。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就那么一阵子,渐渐地,阿绿和小蓝摆脱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回到了宠物鸟儿该有的姿态。
怕它俩孤单,我上班常会带着它俩,放在公司门外挂着,供人观赏打趣儿。若有女孩经过,她们会停下来问:“这两只鹦鹉真漂亮,特别是蓝色的,颜色好少见哦,它们是一对吗?”我说:“是呢,蓝色的男孩,绿色的女孩。”若是爷们儿经过,他们会问:“这两只鸟是两口子吧,它们会交配吗?”我笑着说:“嗯,等它们下蛋了送你一颗!”心想,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相差那么大呢!
阿绿和小蓝似乎很享受被陌生人善意地撩,对待他们的热情明显比我们“自家人”要高。
阿绿不仅好动,脾气还暴躁,有事没事就欺负憨憨的小蓝,不是跟它抢食,就是霸着笼子里的观光横杆不放,独自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任阿绿怎么撒泼打滚耍无赖,小蓝就是不反抗,这是因为爱到极致还是鄙视到极致呢?我很想知道,可惜它现在不会说话,就算会说话,也不会告诉我。
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阿绿和小蓝的尾尖羽毛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我简单粗暴地以为,鹦鹉可以放在水龙头下直接冲。做事不过脑子是我最执着的特点。
我决定先拿阿绿练手,叫它平时那么嚣张!
打开鸟笼,将阿绿捉住,它没命地扑腾着,啄我的手。“来吧,阿绿小姐,别怕,只是给你凉快凉快洗个澡,不是把你煮了吃!”我幸灾乐祸地说着,把它放到水龙头下冲。它似乎很怕水,奋力嚎叫拍着翅膀,碎毛乱飞,溅了我一脸水。我有些恼火,把水龙头开大,捏住它的翅膀强行冲了几下,再抹上香皂,抓抓挠挠打出许多泡沫。它发出洪荒之力挣脱着,吓得叫声都嘶哑了。
阿绿全然没了昔日的光鲜神气,它如落汤鸡般狼狈,浑身羽毛皱巴巴、乱糟糟的。我心想这么给鸟洗澡会不会太粗暴,还没等我想出一个更好的洗澡办法,湿漉漉滑溜溜的阿绿就从我手中挣脱了出去。
我第一时间用脚带上洗手间的门。
阿绿在洗手间里无头苍蝇似的上蹿下跳,打翻了香水座,翅膀扑出的水珠溅湿了干净的毛巾。最终它停在淋浴间玻璃门的门杆上,可能觉得那里比较高,我抓不住它吧。我开始讨厌这个阿绿,盘算着该用什么工具把它捉住。
我将一个比较细的铁制晾衣架拆开,捏成一个铁圈,再将一只长筒丝袜剪下半截,将开口端套在铁圈上做成一个网,最后将铁圈固定在晾衣叉上,“捕鸟网”大功告成,看起来还不错。
我兴冲冲地推开洗手间的门,阿绿依然立在玻璃门杆上不动,它在发抖,估计是冻得。我找好角度,一杆子朝它呼过去。阿绿敏捷地躲开了,沿着天花板扑腾着,不敢低飞,它倒是挺聪明。但是它低估我手中神器的厉害,没扑腾几下,就被我网住了。
阿绿被丝袜网紧紧裹着,垂在铁丝圈下,像个风度尽失的俘虏。我看着它,故意抖抖铁丝圈,幸灾乐祸地说:“小样儿,你哪里是姐的对手!”
我担心阿绿会冻坏,就没将它身上的肥皂沫儿冲掉,直接用吹风机把它的羽毛吹干。将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阿绿扔回笼子,小蓝还愣了半天。
有了经验,洗起小蓝就比较顺手,几乎是一气呵成。
后来百度了才知道,鹦鹉是不可以那样粗暴地洗澡的,它们的耳膜进了水容易得炎症。可以用喷壶从头顶往下喷水,不能打肥皂不能揉搓羽毛,否则会导致落毛厉害,也容易让羽毛失去光泽。洗澡后不能用吹风机吹,应该放到太阳底下自然风干。
我懊恼没有在洗之前看,折腾了好半天,方法还是完全错误的。真的挺对不住它俩的,特别是阿绿。
大半年过去了,阿绿和小蓝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有炎症的样子,每天活蹦乱跳吃嘛嘛香。谢天谢地,它俩的抵抗力不错!冬天了,我给它俩的笼子四周圈了一层保温海绵,天气好的时候把它俩挂阳台,平时都放室内,怕冻着它俩。它俩每天相濡以沫相亲相爱,关系越来越好,阿绿不再频繁地欺负小蓝,小蓝的性格也活泼了很多。它俩每天一唱一和,听起来仿佛家里有一群鸟儿。
现在我就盼着阿绿小蓝早日升级做爸妈,下几个蛋,孵出几个鹦鹉宝宝。我都为它们一家几口提前布置好一个大“房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