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不读张爱玲

    2018年的1月,读了两本关于张爱玲的书,一本是张爱玲的传记,读完后马上又读她的小说集。其实对于张爱玲,从小到大陆陆续续已经了解了很多,她的小说也前前后后读了很多。传记把这些印象重新又串了起来,并且那个作者显然是个女性,用了很多抒情的描写。对于传记中描写的有些小说,因为阅读的时间太过久远,有些可能也没看全,就去图书馆找了小说集《第一炉香》重新看。

      偏偏这个是多年不遇的特别寒冷的冬日,偏偏那些文字、那些人物心性、情感都偏凉薄,于是,我觉得这个冬天不再看她的文字了。我需要明媚的阳光来温暖在持续零下的温度中冻僵的四肢和胸膛。

      在我看来,爱玲的母亲、姑姑应该都是些可爱的人物,在那个年代,她们美丽聪慧,敢于向旧时代挑战,接受新教育,去看新世界。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对这样的两个长辈,应该会有很多的爱很深的情,即便是母亲、姑姑身上也有各种缺陷,但总归是一份割舍不断的亲情。但是爱玲显然有些偏冷,生性的孤傲,以及童年遭遇的那些阴影,让她的心外面似乎包裹着一层隔离带,那些热血的能量无法辐射给周围的人。后来去了美国,跟母亲,跟姑姑就没有了来往,母亲去世,她收到了一箱母亲的遗物,一些古董,正好给她卖了来维持那断颠沛流离的生活,读来心酸。

      她的光和热只给了一个人——胡兰成。对于这个人我已经不想去评说。我只想说爱玲生命中最炙热的那部分已经全部被他吸走了,从此剩下的都是孤冷、凉薄。

      胡兰成说:“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她生命中最璀璨的年华在民国时代,那是个最坏的时代,也是个最好的时代。她的绽放也只能是在上海。恰恰都是在最好的时间,再早一点,十里洋场尚未繁华;再晚一些,新政权刚刚建立,她那些风花雪月的文字显然也不合时宜。一切都是最好的时机,也恰恰在属于她生命中的这个最好时代,她遇见了爱情。她的爱情,别人似乎也给不了、也不敢给。胡兰成出现了,让她热烈燃烧、让她尽情绽放。而后,又带来漫天风霜雨雪。这是个最坏的时代。

        出名要趁早,在最美好的年华,她接受了上帝最慷慨的馈赠,原来这些礼物其实早就被标上了最昂贵的代价。异国他乡,她的落魄悲惨境遇让我不忍翻读。贫穷限制了想象,当文字被焦急地去用来换米时,一切似乎都变了味。还好,她有那些爱才的朋友:胡适、宋琪夫妇、平鑫涛等等,一直在鼓励她、帮助她。她也一直在思恋着故国,那里有她的根有她的魂有她无尽的创作源泉,有她生长的阳光和水。可惜,她回到台湾回到香港想尽情创作时,与她共患难的丈夫年迈多病已经离不开她,于是她不得不再回到那片无根的国土,最终孤独终老,再没回来。

      我想,八十年代后她无论是回祖国大陆还是香港,都会受到无数粉丝的热捧,鲜花和掌声会比她年轻时更甚。优厚的物质待遇、社会各界的关心招护,应该是应有尽有。她的晚年也完全可以是热闹温暖的。但是,她没有那样选择。

      也许她本来就是棵寒带植物,硬生生把她移到温室里来,哪怕日日眷顾、刻刻照护,她终究是要干瘪萎谢的。那么,就让她在那积雪的高崖上独自迎风傲立吧,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她也只愿独自盛装作别,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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