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汤面的回忆

      其实咸（han）汤面要一大早去吃，面筋汤浓辣子香，豆腐嫩。如果前一晚喝了酒，早起一碗咸汤面，那别提有多滋润了。

      当年上学时，和一起的一个哥们总是早起争着吃学校门口的第一碗面。

        寒冷的冬日，天色不亮，总会在昏暗的街灯里看到两个年少的身影，或前或后的相互推搡着，嬉笑着，奔跑起来，呐喊着甩一甩背上的书包，从昏暗的灯影里冲到一家面馆的灶台前，争先恐后的摸出五角毛币递给烫面师傅的同时嚷嚷着：我先来的，我第一碗，我先来的，我第一碗！那种切切的感觉好像是吃不到第一碗面，就会失了什么一样！烫面的师傅总是笑呵呵的边烫面边说：不急不急，都有都有，都是第一锅面，才捞出来的！一样的一样的！

              烫面的师傅是同班同学的叔叔，奇怪的是我从没有看见过我的同学去吃过面。后来我想，或者那烫面师傅不是他亲叔叔也不一定！管他呢，只要咸汤面好吃就行。

                但不幸发生了。

              一天和我争第一碗面的哥们，把我拉到一边，神秘的问我：你吃了面有啥感觉没有？！我疑惑半天，说没什么感觉啊！有没有吃了面想睡觉？我说没有啊。哥们若有所思，良久。说明天起你吃第二碗，我吃第一碗！我诧异不解：凭什么？哥们神秘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干了：说清楚，不然我不吃！哥们依然神秘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依不饶：说清楚，不然，明天早上起我不吃咸汤面了，改喝油茶！哥们一看拗不过，只好又很神秘的悄声问我：你有没有注意面馆里那油泼辣子脸盆里有啥东西？我回想半天：好像有些黑圆疙瘩。你有没有见过乔大sa（同班同学，把烫面师傅叫叔的那个）去他叔哪里吃过面？我又回想半天说：他有可能不是乔大sa亲叔也不一定。哥们怒了：你能扯很！是不是亲的我能不知道！（哥们在这个学校上学比我上的早，知道的比我多）我问哥们：到底啥事？哥们又很神秘的问：你听说过大烟壳子么？(罂粟）。我心里一紧，顿时一脸茫然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哥们问，是不是那咸汤面好吃！香！天天都想吃？！我说没有那么夸张吧？哥们说你吃的面辣子少（哥们好辣子），我吃的面辣子多，我比你上瘾早，所以我每天上课想睡觉！我仔细前前后后回想了一遍，的确！哥们说的有道理！（哥们上课经常睡觉被老师喊站起来）但这和第一碗，第二碗有什么关系？哥们解释说，你总是先吃第一碗，烫面的乔胖子（那个烫面师傅）已经习惯了给你少放辣子！因为你吃辣子轻！我说难怪我上课不瞌睡。我反问哥们：既然知道有问题，怎么还去吃？还叫我吃辣子多的？哥们说他也不确定，想试验哈！我怒了：你拿我实验！我不吃了，明天！不，以后都不吃了！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我埋怨了哥们好久。从此，我再没去过那家面馆！哥们也没去过！至于哥们是否偷偷去过，我就不知道了。

            学生时代仍然继续着，每天路过那家面馆门口，总是有些失落。听了哥们的说法之后，咸汤面就很少吃了！

          后来，毕业了，很快各自奔东西。我也离开了耀城，从此很难吃到咸汤面。此后多年，若有机会回到耀城，总不忘特意去吃一碗咸汤面，那红红的油泼辣子，那煮的嫩滑的豆腐，那筋道的面条，那浓浓的汤，总会让人吃到无限的回味。

          关于大烟壳子（罂粟）的解释：那油泼辣子脸盆里的黑疙瘩，是一种香料，煮肉时常用的，好像叫草果！哥们吃面后上课睡觉：哥们那时很胖，加上早起又吃一大碗面，长时间坐在哪里，大脑缺氧，上课又不愿听课，那就只有睡觉了！

          至于乔大撒（同班的那个同学）为什么不去他叔哪里吃面？我估计是：有人不好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