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婆

又是一年清明祭，每每这时，就会想起外婆。

不记得有多少个清明没有回去了，正因为如此，每年正月，趁着在家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会安排时间去山上看看外婆。

外婆，是一个勤劳、善良、独立的人。命运待她是不公的，同时，她又是幸运和幸福的。

外婆，没有生过孩子。在她们那个年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幸运的是，她领养了两个孩子，妈妈和小姨，她们都非常孝顺外婆。即使后来她们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依然对外婆很好，依然对待外婆如同亲生母亲。

外婆，对我们三姐弟、小姨的孩子都非常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只要有好吃的东西，都会给我们留着。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读小学的时候，我生病了，不得不吃中药，向来怕打针怕吃药的我，可想而知，有多不情愿。爸妈他们每天都去山上干活，照顾我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外婆身上。有一天，外婆煲好了中药让我喝，我实在是不想喝，就让外婆出去，我说等冷一点再喝。外婆出去后，我本想马上把中药倒掉，一眼瞥见了站在窗边偷看我的外婆，只好把手缩回来，端着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掉了。不想让外婆难过，不想让她白白辛苦，也想让自己的病早一点好。

外婆，是个勤劳独立的女人。70多岁的年龄，她还坚持手工做拜佛用的香，并挑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为了几块钱，几十块钱，她一直坚持卖，直到后来生病走不动了。

一直觉得内疚和遗憾的是，在外婆生病的时候，没能见外婆最后一面。外婆去世这件事，也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的。当时我还质问妈妈："外婆生病时，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外婆最后一面？“妈妈说：“你在读书，快要考试了，所以没和你说。”在大人眼里，读书、考试，永远是最重要的。在我眼里，外婆、亲情最重要。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做梦，梦到外婆。

清明节，就是这样一个缅怀亲人的日子。曾经的记忆，也被一一唤醒。余生很长，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余生很短，有太多来不及。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许此刻，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