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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本科同学打来电话,抱怨说在私企公司上班太不自在了。上班挤地铁不自在,公司食堂吃饭不自在,和同事相处不自在,晚上加班不自在。他说他很羡慕我,能够在学校读书,多么地自在。
要说上班,确实是很不自在,且不说别的,手头堆积如山的工作,就会令人感到不自在,没有容易完成的工作,更没有不费时的工作,毕竟不是端茶倒水。
而我却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们哪里有绝对的自在,自在本身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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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当今社会,无论在哪,谁又是真的自在呢?私企上班不自在,难道在国企上班就自在?
本科一个学妹,凭借自己的过硬实力,在上海找了家国企公司上班,看似以后会很自在,但是情况并非如此。她跟我说,刚进公司就被总部分配到一个离总部十万八千里的分公司去轮岗,这一轮就要呆一年。
她住陆家嘴,每天清晨5点钟起床,那时天才蒙蒙亮。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5点半从住的地方骑小黄车1.1公里到东昌路地铁站,再坐2号线经6站到江苏路,再换乘11号线坐14站到嘉定西,最后骑小黄车1.9公里到达公司。而此时已经是8点半钟了,还没休息一下,9点就开始打卡上班了。
等到晚上5点下班,她就会和磁带一样,把早上来的线路倒带一次,回到家已是8点多了。
人都说大城市白领上班都是朝九晚五,而她却是朝五晚八,一天中将近5个多小时,都挤在地铁上。有时起得太早,骑个小黄车都差点睡着。我问她,这个班上得这么不自在,一个女生,能坚持下来吗?何不找个自在一点的工作呢?
而她只是疲乏地说,现在哪有什么自在的工作,像她这样的,上海多得是,而且各行各业都有这种情况。
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真正能够成为“状元”的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牺牲多少的自由,面临多少的不自在,才能够在自己的领域有所建树。
而那些还没能成为“状元”的,则更加不自在,更需要付出比别人多出好几倍的努力。谁又知道这样的努力背后担负着他们多少的不自在。
可能有的人会认为,之所以不自在,那还是自己对自己要求太高,要是选择在一个竞争压力小的城市,找一份轻松的工作,那肯定会自在很多,人生也会过得很舒坦。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前几天回家,本来准备去找在隔壁县当公务员的大学同乡聚聚,可却得知他已经辞职的消息。我问他为什么?他对我说,做镇长助理快一年了,虽然工作轻松,但每天都是做一些重复性的工作,和自己所学一点关系没有。
少得可念的工资,也勉强度日,难有盈余。更关键的是没有关系,没有资历,根本看不到未来在哪?总不至于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里,做一个普通得快被世人遗忘的人吧。
从他的口气中,我明显听到他做公务员的不自在。虽然工作轻松,但是做不上自己喜欢做的事,见不到自己想看的世界,看不到自己已承诺的未来,则更像是一种煎熬,在一点一点煎炸着身体,使人浑身不自在。
其实,剥夺一个人自在的最好办法,就是毁灭他的斗志,毁灭他的梦想,让他不知所措,无所事事。因为无所事事就是最大的不自在。
这样的不自在,试问你敢要吗?
那不去上班去创业的话,时间自由,又有梦想可以追寻,总归自在了吧。表面上看,创业是挺自在的,但市场总需要去开拓吧,资金总需要去筹集吧,产品总需要去研发吧,这些工作后面的不自在更甚;
就是在读书,也并非自在。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多,这一部分人,在学校要努力学好专业文化知识和一技之长,要听老师的话,听辅导员的话。快要毕业时,还要苦苦寻找工作,晚了一步,慢了一步,差了一步,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为了不晚,不慢,不差,他们得需要多少准备,多少不自在。
没有谁是自在的,没有做什么事情是自在的。
只要你为人,只要你想更好地活着,只要你还有起码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些,你就需要面对不自在。就连动物生来也是充满了不自在。
我们小时候呱呱落地,对新环境不自在,我们会哇哇大哭,这是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不自在。
到我们长到五六岁时,被爸妈送去上学,等到校门口时,我们便死死地拽着妈妈的衣角,哭着叫着不让妈妈走,因为那时我们很不自在。
等到我们长到青春期时,开始觉得父母在哪都和自己唱反调,无时不刻的不自在围绕这自己。只是我们不再哭了,而是变得大吼大叫。
等到现在,我们这代年轻人,无论从事什么,终究会因为买房,娶媳妇,还贷款,养孩子而不自在。
但是这就是人生。
人生为凡人,就是注定不自在。你活一日便有一日的不自在,你活一世便有一世的不自在。
3
前段时间,去了趟中科大,见了一位在那读研究生的友人。我去时,她很忙,难得抽出空来一起吃饭。
吃饭时她告诉我,她最近在准备CPA(注册会计师)考试,这个考试的通过率只有20%,一共要考6门专业课,而她并不是学会计专业的。为了准备这个考试,常常是夜以继日。
同时还在为硕转博准备着核心科研论文,每天几乎奋战到很晚才睡。我问她这样会不会感到很累,很不自在啊。
她说还好,虽然累点,但是每天过得都很充实,自己完全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和研究当中,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啊,反而一天没有去学习,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当你做一件事感觉到不自在时,说明了两点:
第一,你根本就不喜欢你手头做的事情;
第二,你根本就没有完全沉浸在其中。因此有些时候,你所抱怨的不自在只不过是你不喜欢或者不努力的借口。
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认真将其做到极致,即使在其他人看来,你好不自在,但是你的内心却能感受到那种一点一点靠近目标的自由和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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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为什么要考这个证,她告诉我说,趁着现在年轻还有精力,多学一些东西,考一些含金量高的证书,在未来找工作时能够比别人有竞争力一些,找到好工作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没有合适的工作,起码还能利用一技之长养活自己。现在是累点,不自在点,但以后就好多了。
她的话让我想到了前段时间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说的一句话:我用尽了全力,却过着平凡的一生。人生不易,生老苦难,需要我们自甘奋斗,拼搏向前,不敢怠慢丝毫。
一时的自在,可能就会导致一世的不自在。一时的不自在,却能换来难得的平凡与自在。
“自在”一词原是佛语,是指菩萨具备的一种觉悟。而这种觉悟有很多种,有心自在、财自在、业自在、愿自在等等。而这些自在都是在不自在中顿悟而来,等到菩萨顿悟之后,便也得涅槃。
而对于我们常人来说,自然不必这些自在和顿,因此也就不存在永远的自在,伴随我们的是永不自在。
这个世上哪里有绝对的自在,对每一个平凡的人来说,自在本身就不存在。
更不要说是我们这批年轻人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还有理想,那我们一辈子也都不会自在。
只是不自在的人生大多相似,看待它的态度却各有不同。
你怎样看待不自在,便有怎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