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请你温柔待她

17年年初,我把寒假的尾巴留在了北京。约了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去国博看卢浮宫的展。她是一位极美丽的姑娘,念书时候的绰号是神仙姐姐,第一眼的气质是清冷。

我们聊的开心,吐槽国博展陈的品味,即便是在北京也是极差。偷偷咬耳根,猜想阶梯那边漂亮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一副好皮相罢了。”她突然就漏了气,就是像气球慢慢漏气的那样,精神上瘪了一点皱了一点。

我逗她,“你是见多了世面才失去兴趣的吧”

她又要笑,又决定忍住不笑。正式的请我去见见她的男朋友,一个大叔——学经济而留学俄罗斯,可想而知他的青年时代还是中俄的时代。就像我的父亲,读书时的外语课教的是俄语。

她邀我去,“我没有带自己以前社交圈子里的人见过他,害怕大家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狭隘的人,你能理解我。”

她真明白我。她真的知道,我不是非要她是纯粹的爱情,我理解她一个人在北京的不易也知道骂人虚荣贪利的男女有许多是噙着妒嫉。我也不觉得年龄有什么问题,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她喜欢我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许多自诩包容的年轻人,表面上对别人的私生活持漠然的态度,可一旦有了指责的契机,就会露出凶相,戾气颇重。这大概是她保护自己的原因。

——

既说要我帮她看看,我便盛情难却。

其实也不是真的要我看什么,她需要被以前的生活接纳,而我适时的出现了。

我们去三里屯闲逛,去三宅一生的店里消磨时间。开玩笑西装要揉成一团压箱底,再拿出来就是褶皱的艺术品。

两个人在北京雪后的街头散步,被城市抛弃的酒吧街神情寂寥。在这寂寥的街道里,衔着被命运眷顾的人。穿浅灰色的羊羔绒及膝大衣依然能纤细修长,和黑色的高跟靴子搭起来也还是东方女孩内敛柔弱的模样。我忍不住赞叹她对衣物的驾驭力,她反而夸我自在随性忠于自己。两个人较劲了一样,不断抛出漂亮的词来描述对方穿衣的态度:精致、坚韧、自信、自由等等等等。然后把身体笑对折,一种明知道是恭维还是开心的开心,想为这坦然的刻意干杯;一种明确世界之大容得下我们游戏人间的安心,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那个下午的天空极可爱,湛蓝、空明、澄澈,干净的倒像是东京。我望着远处,彷佛远处有山可以给我望着;我听着身边,彷佛身边有幸福可以被我听到。

突然就很期待接下来与大叔的晚餐,想要求证他到底值不值得被此刻站在我身旁开怀的姑娘爱。希望她的大叔,真的仅仅只是像她形容的那样:事业有成、温文儒雅,待人接物如沐春风。

我了解中年男人的财富光环是个人魅力的最佳滤镜,可我也自觉只能恋上年轻男孩子的美好皮囊。我承认我对年龄有歧视,即便我自己也会老去。可是,大叔,漂亮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带着甜蜜的大叔,会不会是一个例外?

——

日料店里的大包厢真罕见,可以围坐十个人的长桌在中间,四周都是空,空之后有船窗上的竹帘来围合收拢空间。

原本是约了6点钟来这里见面,可年轻姑娘粘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对时间精打细算。逛街晃书店喝咖啡,都是闲庭信步。等到出了门要打车又看到了昂贵华丽的鞋子在橱窗里。挪不开眼,只好进去转一圈,试试这个摸摸那个。极好看的鞋子极贵也极难穿,又要笑,彷佛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逗人发笑的。

“是不是堵车啦?”

“没有。”两个女生对看一眼,脸上又要漾出来笑,莫名其妙,“你很早就到了吗?”

“也没有,我倒是有点堵车了,刚刚到。”

扶着船框,大叔在脱鞋。我们就都坐在木台阶上脱,女生的靴子可没那么轻便。我瞄了一眼,大叔穿了条洗的发白的浅色牛仔裤。

我们倚在一起,脱个鞋子也嘻嘻哈哈磨磨叽叽。大叔停了几秒后便侧身进去坐在了主位。随后,晓鸮坐在侧边,我捡了挨着她的位置坐下。

没有被问要吃什么,大叔一开口就在聊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身边的女孩儿每个细胞都快乐,我也眯出月牙的眼眶乐呵呵的听。听完大叔的枯木逢春,又听他讲了几个留学时候的小趣事,然后又交代他的现状,离异,孩子没有和他在一起,公司在哪里,做点什么维持生计。

或许是逛累了,也或者那天的我就是轻飘飘。竟然想要打起哈欠,忍了一下两下。大叔便要我们快吃东西,他去外面抽支烟。

同学就接着讲他的前妻,惊叹是个好漂亮的女人,年纪大了更藏不住风情万种,是大叔大学时候的校花。我反驳:怎么会有你好看呢?

“比我好看多了,我见过,都不好意思站在一起。”“既然这么好看,为什么会选了其貌不扬的大叔呢?”我问,“如果是同学,那当时在一起应该是很苦的。”“你不知道,大叔可有手段了。”说完就傻笑,我看着她傻笑也笑,仰面躺倒,脑袋枕到交叉的手上闭起了眼睛,要睡着。

“大叔,你让晓鸮就这样继续幸福下去吧。”我迷糊着心想,“不需要再幸福,就这样,直到你死掉。陪她成长为成熟风韵的女人,让她迷倒一众少男。当你离开这个世界,你会祝福她吗?像你现在做的一样,找一个美丽的男孩子。”

一定有人可以做到吧,这个人会不会是大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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