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无疾,该当如何?她曾经是他的命,后来是他的恨,最终成了他心尖上拔不去的刻骨衷情

温柔坐在宽大的包厢里面的一个沙发角落里,手上拿了一杯饮料,情绪不怎么高昂地窝在那里喝着,她看似轻松,漂亮的脸上还挂着淡笑与周边的大学同学们说话聊天,可余光之下却满是紧张。

她怕他会来。

可她又想他能来。

今天是大学校友聚会,她原本也不想来的,可熬不过死党何乐的胡搅蛮缠。

何乐说她既回来了,以后指不定会用到这些同学们,就算用不上,过来走个过场,跟同学们混混关系也是好的。

温柔觉得何乐说的也对,就跟着来了。

可自从坐在这里开始她就浑身紧绷,时刻处于如临大敌的状态里。

她知道,她有些可笑。

是呀,是相当的可笑。

她紧张什么呢?

纵然他来了,他也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而且,这样的聚会,他应该不会来的,用何乐的话说:“出了学校的顾慕臻跟他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怎么会出席这样的校友聚会呢,你放心就是。”

她应该放心,可到底还是隐隐地有些忐忑。

温柔低垂下头,用喝饮料的姿势掩盖掉眼内渐渐流露出来的痛色,而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三个模样不一的男人。

虽然三个男人都没有西装革履,穿的十分随意,可就是气质绝佳,其中一人更为醒目。

这三个男人一来,包厢里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聚会发起人方横跟着起哄,然后勾肩搭背地将那三个男人拽到了人窝窝里。

女人们争先恐后挤过去,围在于时凡身边,围在邹严寒身边,就是没人敢围在顾慕臻身边。

顾慕臻穿着单调的白衬衣,黑色牛仔裤,英俊的脸上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可视线触及到了身边两个兄弟与同学们笑闹成一片的样子,他的唇角也缓缓地勾起了一丝笑。

但这丝笑在猛然触及到角落里的那个不怎么打眼的女人时狠狠地一滞,那笑就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漆黑的眸孔急遽地收缩了好几下,这才堪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他垂下眼睑,片刻后他弯腰拿了一瓶易拉罐饮料,喝了。

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那双深不可见的琥珀色的眸子里蕴藏了多么大的惊喜,几乎是惊涛骇浪。

他想,她回来了。

她竟然回来了!

握着易拉罐的手缓缓的收紧,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松开,自如地将空了的易拉罐往桌上一放,低头摸出手机,坐在那里玩着。

方横之所以开这个大学同学聚会,是因为他要回国发展。

在谍城,想要闯出名堂,还得仰赖这三位同学呀。

只请这三位同学,他没这么大的脸,所以他就给大学校友们全部发了一个邀请。

好在,他的面子还算足,来的人很多,三个太l子般的人物也到场了。

于时凡和邹严寒被同学们围住了,方横就拿了杯子,倒了两杯红酒,坐到了顾慕臻的身边。

将一杯红酒摆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尽自己的地主之宜,他喝不喝都无所谓。

方横问:“怎么一个人来的?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了,还是个大明星呢,不带过来让我们看一眼?”

虽然这三个人都是太子般的人物,但那是出了社会后,在工作上的身份差距,在这个大学校友的包厢里,方横还是他们的班长。

方横向来很关心班上同学们的学习生活和感情,当然,也是个爱八卦的。

说完这句话,方横往某个角落扫了一眼。

那里坐着温柔。

温柔是顾幕臻在大二的时候谈的女朋友,一直谈到大四,不知因何原因,分了。

在方横看来,顾慕臻跟温柔交往的那三年里,顾慕臻的态度十分冷淡,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在所有大学校友的印象和心里,顾慕臻之所以跟温柔谈了那么多年,全是因为温柔死皮赖脸缠着人的结果,或许顾慕臻早就对她不耐烦了呢。

事实证明,还真不耐烦了,大四一毕业,这二人就分道扬镳了。

提及‘女朋友’这三个字,顾慕臻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那握着手机外壳的手也微微的收紧,眼睛盯在早已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上,动都没有动一下。

周边听到方横话的同学们立马一个一个的接腔,扯着嗓子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要看顾慕臻的女朋友。

顾慕臻在学校里虽然为人低调,又显得极为高冷,可他的人缘很好,大概因为家里有钱,人又长的好,还不门缝里瞧人的缘故。

大家一起哄,顾慕臻就没办法了,余光抬起看向角落里那个从他进来就没有动过一下的女人。

旁人都围过来了,唯她跟她的好朋友没有。

不知是出于报复之心还是出于故意气她的心理,顾慕臻当真将黑下去的手机重新点开,当着大家的面解了锁,打了一个电话。

温柔在听到方横说顾慕臻交了女朋友之后呼吸就停止住了,她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手中的杯子堪堪握不稳。

何乐见了,连忙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过来,放在桌面上。

何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朝那一群热闹的同学群里看了一眼,这才掉转回头,看着温柔,自责地说:“早知道他们也来,我就不怂恿你来了,你说这样的场合,他们来做什么,来就来了吧,还喊女朋友,特么的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嘛,明知道你坐在这里,他们居然还……”

话没说完,温柔苦涩地扯了一下唇角,收起满心的痛意,轻声道:“班长是好人,他只是有些势力而已,并不是故意争对我的。”

何乐哼声道:“我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管他,我就只管你,那人来了就来了吧,还当着你的面喊女朋友,就他有女朋友啊,你也喊个男朋友来,气死他!”

温柔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被她的这一句话逗的无端发笑,她默了一会儿,“我又没男朋友,喊谁?他是真有女朋友,并不是为了故意气我的,行了,你不用担心我,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他那样的人,谈了女朋友也不奇怪,要是没谈女朋友才奇怪呢。”

何乐蹙眉道:“我们走吧,难道你还要等着他女朋友来,再受一波刺激?”

温柔顿了顿,几乎没多加思考就点了头,她确实受不起这样的刺激,她拿起包包,站起身,向门口走,何乐去向方横说一声,她们先走,让他们好好玩。

方横听了何乐的话,抬头往快走到门口的温柔看了一眼,他虽然挺同情她,但他今日要巴结讨好的人是顾慕臻,不是温柔,若温柔还是顾慕臻的女朋友,他倒会去巴结讨好一番,可她现在不是了呀,所以她的情绪他也管不着了。

方横也不想让温柔呆在这里,碍了顾慕臻的眼,或者说,别碍了顾慕臻现在这个新女朋友的眼,若是哪个同学不长眼色地提一嘴,说温柔以前跟顾慕臻交往过,让顾慕臻现在的女朋友心里不爽,搅了这场同学宴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场纯粹的同学宴,不能被搅黄的。

方横想了想,很是场面话地说:“什么事儿呀,来都来了,一会儿还有别的活动呢,难得同学们聚在一起了,真有急事儿?”

何乐道:“真有急事儿。”

方横于是顺着话道:“那行吧,改天咱们再聚。”

何乐笑了笑,两手合掌,向他做了一个虔诚的抱歉手势,然后就走了。

只是还没走到温柔身边,被众人包围的邹严寒拨开众人,走到了温柔身边,冲她上下看一眼,眯眼道:“竟然是你,我刚还真是没瞧见,瞧我这眼拙的,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了多久了?一早就来了?”

温柔轻抿了一下俏丽的红唇,她是个漂亮的姑娘,有些人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不用打扮,不用化妆,那皮肤都能白的透明,小嘴也都能红的诱人,那一双眼,勾着杏仁一般的弧度,抬眼看你的时候,简直能把你的魂魄勾了去。

她此刻抬头看向邹严寒,让邹严寒的心都跟着微微的一缩。

邹严寒心想,她确实有资本让他的好兄弟失控甚至是一度变的不像人,只是,害了人,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想到大四毕业之后的那一年里好兄弟是怎么过的,差点儿死在她的无情之下,邹严寒就不打算放过她。

刚是没看到她,这会儿看到了,哪能让她走!

温柔轻声说:“我确实来的早,不过我有点儿急事,得先走了。”

邹严寒道:“来都来了,走什么走,你看到慕臻了没有?他也来了呢?好歹你俩以前交往过呢,这分手了,就算做不成朋友,那还是同学吧?见了老同学,怎么能不招呼一声就走呢?”

语落,直接不由分说地拽着温柔,把她拽到了顾慕臻的面前。

顾慕臻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温柔,只是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邹严寒见了,笑着道:“慕臻,人温小姐来给你打招呼呢,你怎么像没看见似的。”

一句温小姐,生生地把她排挤在了所有关系之外。

不是朋友。

不是同学。

更不是故交。

众人不是傻子,都听得懂,一时闹哄哄的包厢变得安静了下来。

何乐见这些人如此欺负温柔,冲上来就要拉她,却被温柔挡住了。

温柔浅浅地笑着,冲坐在那里始终低着头,似乎连抬都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的男人说:“我今天真不知道你会来,我若是知道你会来,我不会来的,很抱歉,让你扫兴了,我现在就走。”

她说完,脸上依然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冲一屋子神色不明的同学们道:“我刚接到我妈妈的电话,确实有点儿急事,不能再留下来了,下回我做东,请同学们聚一聚,今天就先走了。”

她大大方方地说完,又大大方方地向同学们致了歉,然后挺直脊背,一手拿着包,一手伸过去拉住何乐的手,往门口走去。

只是,又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那个声音低沉、磁性,却淡薄的没有一丝温度,“今天是班长举行的同学会,我们大家都是给班长面子才来的,没什么扫兴不扫兴的,你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没影响,你既有时间来了,那就说明你把今晚的时间都排好了,不想呆,也不要拿我当借口。”

这出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坐在那里开始就很少说话的顾慕臻。

温柔顿了顿,转身看向他。

顾慕臻也正看着她,见她转过了身子,他漂亮的眸子眯了眯,握在手机上的指尖无端的又扣紧了,明明他离她很远,可他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倒印着他的半轮影子,那影子像火一般蹿进他的心肺,让他整个人都跟着疼了起来。

他轻微的,几乎是用着生命般的力量,艰难地垂下了眼。

温柔深知这个男人的脾气,他既说了‘你在不在对我来说都没影响’,那就说明是真没影响的。

只是她自己放不下过去,在心里自欺欺人,想要逃离。

逃离什么呢?

有什么可逃离的。

只有放不下,才想着逃离。

放下了,又何必要逃呢。

温柔松开何乐的手,打开包,拿出手机,当着包厢里所有同学们的面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勇敢地坐了回去。

这次不坐角落里了,就坐在邹严寒的身边。

邹严寒很是嫌弃地抿了一下唇,却什么都没说,任由她坐了。

何乐被于时凡喊到了身边,可她担心温柔,时不时地往她那里看,于时凡笑着把她扯过来,“看什么看呀,这光天化日的,你还担心你的好闺蜜被生吞活剥了吗?”

他小声道:“就是真生吞活剥,也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慕臻会找个无人的地方,把温柔给吃掉的。”

何乐瞪他。

于时凡笑,“开玩笑的,慕臻现在有了女朋友,不稀罕你那闺蜜了。”

何乐心想,搞的谁稀罕他似的!

何乐见温柔坐在那里,表情自如,还能时不时地跟邹严寒说话,偶尔还会把邹严寒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何乐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顾慕臻一直高冷着一张脸,视温柔如空气,可温柔好像也能应付。

何乐想,也许她真的太操心了,从大二温柔跟顾慕臻交往开始,那三年的时间里,在无人可见的地方,顾慕臻有多宠爱温柔,何乐可是一清二楚的,那个时候温柔能拿捏得住顾慕臻,现在也一样能。

何乐收回视线,认真地跟同学们玩牌。

大约半个小时后,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一个十分耀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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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自毕业后就去了国外发展,也是近期才回到的谍城,在国外的三年,她没有关注过顾慕臻的任何消息,回来了又忙,也从没刻意去打探过。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交了女朋友,是不是结了婚。

她原想她不会再遇上他,谍城这么大,她跟他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没那么巧的就能遇上,却不想,一场同学宴竟是让他们生生地撞上了。

这撞上了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又交了女朋友。

也对,他是天子娇子,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就如同分手前他一字一句说的那样:“你要是真走了,我会爱上别人,彻底忘掉你。”

那不是负气的话,她知道,他向来不是一个意气之人。

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温柔看着门口的女人,很成熟,亚麻色的波浪卷发,与她的黑直发完全不同,穿的也十分时尚,身材很好,长的也十分漂亮,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的魅力,隐约间也能看到她眸底的贵色。

应该是跟顾慕臻一样贵气的天子娇女。

温柔低头,缓缓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杯,她想,这就是顾夫人说的能与顾慕臻匹配的女子吧。

确实很匹配。

应该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存在。

女子推开了门后,顾慕臻就站起了身。

邹严寒眸底铺着冷笑,冲坐在那里表情十分平静的温柔说:“心痛吗?”

温柔侧头看他。

邹严寒也侧头看她:“你知道你曾经推开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吗?温柔,你会得到报应的!”

温柔不应声,只抬头往顾慕臻和那个女人身上看了一眼。

顾慕臻帮那个女人接了包,又拉着她来到沙发边上坐下,然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温柔波澜不惊地搁下杯子,掏出手机玩。

邹严寒见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慕臻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她,还为她肝肠寸断,差点儿醉酒车祸而亡,她看到慕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居然一点儿醋都不吃!

没心没肺都不足以形容她了!

邹严寒气死了,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女人!

邹严寒一起身,也不跟温柔坐一块了,再跟她坐一起他会被活生生气死。

何乐转过来,往那热闹的人群里瞅了一眼,又挂着担忧的神色看着温柔。

温柔抬脸,冲她笑笑:“我没事。”

何乐嘀咕:“刚刚就应该走的。”

温柔玩着手机游戏,不大上心地道:“早点儿面对也好,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我要留在谍城,难保哪一天不会碰到,与其在不可预估的场合丢脸,不如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让自己认清现实。”

何乐郁道:“你可真想得开。”

温柔又笑笑,继续低头玩手机,只是旁边的声音还是很干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想得开吗?

温柔想,并非如此,她只是很识实务而已,又或者说,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来挣脱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所以,她选择适者生存。

人都来齐后,方横就喊服务员来点菜了。

等吃完饭,一伙人又熙熙攘攘地去唱歌蹦迪。

温柔和何乐都不想去,可邹严寒就要看温柔痛苦难过,于时凡又缠着何乐不放,所以她二人还是被逼着跟去了。

方横今天是要捧着顾慕臻和他的女朋友的,所以就起哄玩游戏,KTV里的游戏也就那几种,他们想玩刺激的,就选了抽签游戏。

别看这游戏简单,可真心不好玩,那签里的签文都是千奇百怪的,各种刁难人的都有。

方横既是冲着捧顾慕臻和他的女朋友,自然让他二人都玩了。

结果,顾慕臻抽到了一张‘当着众人吻你心爱的女人三分钟’的签文。

大家一看到这个签,全都尖叫着起哄。

“吻!吻!吻!”

“三分钟!”

“三分钟!”

“一秒也不能少!”

顾慕臻的‘女朋友’叫莫馥馨,莫馥馨听到这话,笑着抬头,看向了顾慕臻,认真去看,那笑容里又掩着几丝促狭。

顾慕臻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手上的签文,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温柔坐不下去了,她无法预料在他当着自己的面吻别的女人时她会不会失态,她这回也不跟任何人说了,直接拿了包就走了。

她出了包厢,缓了一会儿,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给方横打了个电话,又给何乐打了个电话,这才正儿八经的坐在马桶上面。

等解完出来,她站在盥洗台前洗手。

等她洗完手,转身,整个人猛地一怔。

对面的大理石琉光壁墙上,顾慕臻懒散地靠在那里,指尖夹了一根烟,烟火在微弱地发着亮,火星四溢,他却没管,他只是看着她,目光拗深,沉默不言。

温柔骤然紧张地狠狠吸了一口气,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在热闹的人群里,她可以表现的从容不迫,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内心里的狼狈和痛苦,可这么面对着他一人,她一时有些举步维艰,大脑甚至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眼睛发直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她,一瞬不瞬的。

看了不知道多久,他站直了身子,沉默地将烟摁灭进了身侧的金属垃圾桶里,迈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温柔的心霎时开始砰砰砰的狂跳,一时间血液都跟着凝固了,她的手用力地抓紧了提包的袋子,唇瓣微张,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打算先出声说一句礼貌的开场白,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只是,她的语言还没组织好呢,男人却像压根没看见她似的,径自地穿过她,走向了后面。

温柔一愣,紧跟着她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一个女人含笑的声音:“咦,慕臻,你怎么也过来了?”

是他女朋友的声音。

原来他是来接他女朋友的。

温柔忍不住笑。

真是自作多情啊。

她已经是过气女友了呢,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温柔,你清醒清醒点吧。

就算再来一次,你跟他也不可能。

温柔紧了紧手,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在她离开后,顾慕臻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冲莫馥馨道:“刚又是喝饮料又是喝酒又是喝水的,我来解决一下。”

他说着,指了一下男厕。

莫馥馨打趣:“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等我的。”

顾慕臻没什么情绪地抿了一下唇角,没应这话,只是侧了一下身子,直接进了男厕所。

进去后他却没有立马解决,而是急步走到窗户边上,往下搜索着某个女人的影子。

看到温柔后,他的目光就直直地定住不动了。

顾慕臻几乎是贪婪地看着那道倩影,直到那道倩影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出租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他的目光也没有收回。

他颀长的身子就那样立定在窗前,沉稳的视线长久地定格在温柔刚刚上车的地方,缓缓,他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包烟出来,又摸了一个打火机,静静地站在那里将一根烟点了。

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他想,他有多久没看到她了。

三年还是四年。

三年零十个月九天八小时十二分三十六秒。

柔柔,原来你已经离开了我这么久。

——

顾慕臻还是又点了一根烟,邹严寒看他一眼,于时凡也看了他一眼,两个男人见他一手夹烟一手翻资料,都不约而同地弯腰,伸出手,去掐他的烟。

顾慕臻抬头,不温不热地睨着他们。

邹严寒伸到一半的手顿住。

于时凡伸到一半的手也顿住。

邹严寒道:“麻烦你能不能专心点,办公的时候不要抽烟。”

于时凡轻咳一声:“虽说现在只有我们三人,你这抽烟办公的坏形象别人看不见,但好歹要讲究一下啊,坏习惯养成了可不好,咱还是把烟灭了吧,戒了更好。”

顾慕臻以前不吸烟,就是从温柔离开后他才染上了烟瘾。

这一染上,就再也没戒掉。

三人还没毕业就合伙开了这个共享时代公司,现在提倡大学生创业,他三人虽说家底丰厚,可家中长辈都健在,公司一时也用不上他们,他们就自己捣鼓自己的,因着共享时代公司的成立,周边的共享时代广场也跟着崛然而起。

那个时候顾慕臻还没有跟温柔分手,后来分手了,顾慕臻颓废了一年多,才慢慢变回正常人,等他变回正常人了,他便把共享时代改了,现如今,这个公司叫N时代公司,简称NW,翻译过来就是全球无限的意思。

现在信息化是潮流,既是潮流,自然跟潮流东西挂勾。

顾慕臻手中拿着的文件,正是潮流港名牌旗下一个叫‘非常潮’的商标的文件,N时代公司是做信息传媒以及潮流传媒的,所以很多公司会通过他们来宣传,而他们三人代表着整个谍城的风尚标,一般经他们手宣传过的东西,没有一个不火的,所以,每天来找他们的公司或企业或是品牌或是口碑潮很多,并不是所有来合作签约的客户都有幸能见到顾慕臻。

在顾慕臻颓废的那一年里,他的名字不出现在N时代,后来出现了,他也很低调,所以一般除了公司高层,很少有人知道公司里还有一个大股东。

温柔也不知道。

温柔是被从M国总部调派回来的潮流港名牌旗下驻谍城的‘非常潮’商标执行经理,她这次回国的目地,就是与N时代签约,然后在谍城展开工作,之前在M国已经通过邮件敲定了两家的合作方案,顾慕臻手上看的,就是那个方案,基本上所有流程都走完了,就剩最后双方当事人见面签定正式有效的法律文件了。

顾慕臻无视两个兄弟的‘警告’,伸出指腹轻弹了一下烟灰,眯眼将烟吸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非常潮’商标的签约经理到了吗?”

说到正事儿,邹严寒和于时凡都又坐了下去,见他‘屡教不改’,常常不知道哪根神经一搭错就会摸出烟抽,他二人自知劝说无用,也不多说了。

邹严寒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道:“还有十分钟。”

正说着,摆放在顾慕臻手边的坐机电话响了。

顾慕臻眉梢一挑,示意邹严寒接。

邹严寒接了,然后将话筒蒙住,冲顾慕臻道:“来了。”

顾慕臻轻淡地嗯了一声,将烟摁灭,合上文件,顺便捏在手中,站起身道:“去会议室吧,咱们在会议室签约。”

邹严寒松开手,让前台把客户带到会议室来。

温柔推开会议室门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正襟危坐了,温柔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随行助理,是个高大英俊的混血儿,名叫乔姆翰。

温柔没想到里面坐着的人会是顾慕臻他们,顾慕臻也没想到前来签约的人会是温柔。

门一打开后,里面的人和门口的人就那般直直地对上了。

四个人,八目相对,瞳孔皆是诧异地一缩。

顾慕臻看着温柔,那一刻心底绷着的某根弦蹭的一下就断了。

他想,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温柔,是你又要撞到我怀里来的,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顾慕臻垂下浓密的长睫毛,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他用力地捏了捏手,佯装淡定地以手撑着桌面,来缓解因看到她而猝然腾起的那一抹惊喜,长睫毛缓缓垂下,将一切情绪全部敛在那双清冷疏离的黑眸之中。

邹严寒和于时凡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是温柔后也相当的震惊,震惊过后邹严寒就黑了一张俊脸,于时凡抿起唇角瞅了瞅温柔,又看了一眼顾慕臻,眸底略有担忧。

乔姆翰不明所以,见温柔顿在了门口,他低声用英文问她,“怎么了?Rose?”

温柔摇摇头,浅浅地冲他露出了一个淡定的笑容,提着一颗十分不安的心,走了进去。

——

明明之前谈好的签约,可最终没能签下来。

顾慕臻临时毁约,就是拒签,没有丝毫转圜和商量的余地。

温柔十分清楚,顾慕臻如此强势且不给面子的态度,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顾慕臻打电话。

顾慕臻倚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眉骨深沉,压着矜贵的纹路,修长的指尖里夹着香烟,姿势撩人地吸着。

邹严寒和于时凡都坐在后面的沙发椅里,撑着额头,蹙着眉头,看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看了一会儿之后,邹严寒压低声腔,用着很是憎恶的语气冲于时凡说,“这姓温的就是瘟疫,慕臻一沾了她,那就绝对会出事儿,这人走了就走了吧,还回来做什么,真是不知道她自己有多惹人厌。”

于时凡轻叹道,“没想到会是她。”

邹严寒道,“慕臻刚在会议室里做的很好,就该狠狠地这么给她一击,做了那样的事后还敢回来,她当真以为……”

话还没说完,放在办公桌上的顾慕臻的电话就响了。

顾慕臻吸烟的手缓缓一顿,沉静有力的视线转了过来。

邹严寒起身去看,见是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还是陌生的号码,他嘀咕着把手机递到顾慕臻面前。

顾慕臻看了一眼,嘴角无声地扯了一道淡薄的冷笑,他缓缓将吸进去的烟雾性感的吐出,修长矜贵的手接过电话,按了接听,抵在耳边。

他一边吸烟一边极为淡漠地喂了一声。

那头的温柔镇定着情绪,尽量用着温和的语气道,“顾先生,咱们合约是老早就谈好的,你临时拒签,是不是太不守行规了?”

顾慕臻抿唇,似乎早知道就是她,他慵懒的舌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烟草,散漫矜贵的气息从那漂亮的指尖里散发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心情很好,还是因为她的出现而心情很差,他轻轻地嗤了一声,带着三分不知自的笑意说,“我就是不守行规了,怎么着了吧,我就是不守行规也有很多公司排着队来找我签约,但我就是不签你!”

温柔深呼吸,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电话里失态,骂他公报私仇,她努力地平静着情绪,“顾先生,你若违约,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顾慕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又轻轻地呵笑了一声,然后用着十分张狂又十分阴沉的语气说,“三倍违约金么,我有的是钱,赔的起,只是你可能没这么好交待了,谈好的合约在你手上丢了,你还能回到美国吗?哦,不说美国你回不去了,可能你现在的执行经理也做不成了,既回不去又丢了工作,你要怎么办呢,重新在谍城找工作生存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想在谍城混,却又得罪了我,呵,你的未来我真为你堪忧,柔柔。”

后面那两个字,他咬的极慢极慢,混和着那浓烈的烟草香,缠绵成了另一种嗜骨的爱恨。

柔柔,这一次,我定要让你插翅难再飞!

顾慕臻说完那句话后就将电话切断了,温柔听着挂断的盲音,心如被人挖去了一块,钝钝的疼。

他果然是冲着她来的,他也没说错,若这个合约签不下来,她无法向总部交待不说,还会因此而影响后面的一系列计划和进程,那些计划和进程可不单单是一张纸,一句话,而是庞大的金钱数据以及庞大的人力和物力的损失。

她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到时候她不单要丢工作,还有可能会惹上麻烦的官司。

温柔冷静地想了想,又给顾慕臻拨了个电话,他若想报复她,她给他机会,但是他不能这么无耻的拿她的工作来报复,她好不容易才拼到这样的地位,他怎么能一句话就给毁了!

可是,她打过去了,顾慕臻却没接。

温柔不死心地又一遍一遍地拨打着,顾慕臻还是不接,温柔气的破口大骂。

这头的顾慕臻捏着手机,看着一次又一次响起的那个号码,他心酸地想,柔柔,曾经多少个午夜,我等你等到心力交瘁,可你没给我回一个电话,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现在,你又是什么心情。

顾慕臻抿紧唇瓣,准备将手机关机,结果,短信里冒出来一条陌生信息。

“顾先生,请你公私分明,若你是因为三年前我们分手的事情而对我耿耿于怀,对我有恨,那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的,事隔三年了,你也有了女朋友,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更加不会再去纠结过去的事情,咱们找个地方把这桩私怨了了,从此互不相干,你不要在工作上为难我,我也见了你就绕道,如何?”

顾慕臻看着这条短信,脸色极为阴冷,互不相干,见了他就绕道?

他觉得她已经够气他了,三年前她走了,从此把他的心和他的命也拿走了。

三年后她又这么气他,是不是不把他气死她就不甘心呢!

顾慕臻冷冷地笑一声,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地打字:“要了结过去是吧?行,你敢来谍港,我就跟你了结!”

温柔不敢。

她没再回复,自也没去谍港。

她这两天在密集地联系谍城其他的传媒公司以及全球共享公司,只是愤恨的是,不管她联系谁,前脚刚说好的见面,后脚就被人放鸽子,后来她再去找人,直接就是拒门不见。

一个星期后,温柔也不垂死挣扎了。

总部已经在问签约的问题,乔姆翰虽然来自于总部,可跟她的关系极好,在帮她瞒着这件事。

可能瞒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若在一个月内,N时代没有全球发布‘非常潮’的时尚资讯,那这件事情就包不住了。

让总部知道因为她个人的原因而影响了整个公司在谍城品牌的宣传,那她一定会被革职!

温柔在国外打拼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就是高层管理,他们在遇到需要低头的时候都知道低头,她一个小小外派经理,有什么可硬气的呢。

顾慕臻不接她电话,也不见她,那她去见他好了。

她让他揍一顿,解解气。

温柔打定了主意之后就去执行,她给何乐打了电话,让何乐帮忙找于时凡,从于时凡那里得到顾慕臻的日常行程单。

温柔其实是想自己打电话给于时凡的,那样比较快,不用等,但想想她打了于时凡肯定不会给,就只能委托何乐。

何乐从她嘴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气道:“你干嘛还要问他的行程,不签就不签,谁稀罕!”

温柔说:“我不想被革职。”

何乐说:“难道你还想去讨好他?我告诉你,温柔,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年他妈妈那样对你,才过了三年他就交了新女朋友了,这一家人都不是好货,你离他们远点儿!真是想想我就气!”

温柔问:“气能当饭吃?”

何乐一噎:“那也不能去求他给你施舍,你不憋屈?”

温柔说:“憋屈什么,当年是我甩的他,他恨我是正常的,现在我需要这份工作,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只能找他手下留情。”

何乐道:“我陪你去,总感觉你会被他欺负。”

温柔说:“没人能欺负我,你快点帮我问,问好了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很着急。”

何乐十分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实在不想打这个电话,但听她语气里的急切,她又不能不打。

挂了跟温柔的通话,何乐转手就拨通了于时凡的电话。

于时凡一听何乐是来向他打听顾慕臻的行程的,笑着说:“温柔让你问的?”

何乐哼道:“你嘚瑟个什么劲,若非你们出尔反尔,温柔能这么急?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丢不丢人!”

于时凡说:“别冲我发火,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说到出尔反尔么,我想我们三个大男人加起来也不抵一个温柔,她做了初一,还怕别人做十五吗!行,她想要行程,我给她行程,但请你转告她一句话,曾经那么无情地伤害了慕臻,现在回来了还想要从慕臻这里讨好处,让她先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吧!”

说罢,‘咔嚓’一声将电话挂了。

然后信息里就传来了好几张行程单子。

何乐撇了撇嘴,无情?到底是谁无情?谁才该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你们心里都没数!

何乐实在憋的慌,但有些事不能说,也只能憋着,她郁闷地将行程单子转发给了温柔,想了想,最终没把于时凡说的那么难听的话说出来,她只是提醒温柔当心点。

温柔知道她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她感激地接纳,但其实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拿到了顾慕臻的日常行程后,温柔就行动了。

这几天,顾慕臻已经不下五次地跟温柔‘不期而遇’了,要说没古怪,他都不信。

他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向温柔透露了他的行程,而这个人除了于时凡,也没别人了,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他挽着莫馥馨的胳膊,往会场走去。

温柔这次不走直线挽回之路了,她走曲线救国。

在顾慕臻拉着莫馥馨进了会场,顾慕臻被同行的人请去讲论坛的时候,她倒了两杯酒走到莫馥馨椅子旁,笑着将一杯酒递给了她。

这几天温柔‘巧遇’过顾慕臻好几次,有两次顾慕臻是跟这位莫馥馨小姐在一起的,加上上一次的同学聚会,温柔算是真正的跟莫馥馨见了三次面了。

莫馥馨也算认识了她。

同学会那天,莫馥馨对温柔没什么印象,那一天她是作为顾慕臻的‘女朋友’去的,她被顾慕臻的大学同学们围住,被所有人捧着恭维着,完全就是宠儿,哪里有时间去关注温柔。

那一天也没人喊这个名字。

而呆在角落里的温柔又安静的不像话,莫馥馨更加不会去注意她了,所以,真正算认识温柔的时间是从这两次的意外相遇开始的。

但其实,在很早之前,莫馥馨就知道了温柔这个名字的存在,也知道这个名字对顾慕臻而言是什么,更加知道这个女人对顾慕臻而言有多重要,几乎是等同他生命一般的存在。

红酒杯递过来的时候莫馥馨淡淡地笑了一下,礼貌十足地伸手接了,然后她就看到温柔很坦然地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头一回这个叫温柔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介绍名字的时候,莫馥馨就被吓了一大跳。

她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啊,温柔,那个让顾慕臻整整颓废了一年多,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

当然,温柔以及她与顾慕臻的事情,莫馥馨知道的并不多。

因为顾家的事情,没人敢去打听。

而顾家想要隐瞒什么,那你就是天皇老子,也别想打听得到。

她能知道这个名字,知道这么个人,是顾慕臻提了一嘴,而后她又偷偷地向邹严寒和于时凡打听的。

但这二人言语吞吐,说出来的信息也不大多,而说出来的那些信息,多数都是为顾慕臻打抱不平,然后数落这位温柔小姐的言辞的,到现在为止,温柔跟顾慕臻为何分手,莫馥馨也压根不清楚。

只是,知道温柔是顾慕臻心爱的女人,莫馥馨还是在头一回见温柔的时候很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一眼,很漂亮的女人,身上有一股很纯净的气质,由内而外从骨子里散发出娴雅而恬静的气息。

莫馥馨那个时候在想,原来顾慕臻喜欢这样的女人。

再观顾慕臻,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站在面前了,他却视而不见,甚至还更无情地请保安将她轰了出去。

可这位温小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目地,被轰走了也不气馁,表现的从容不迫,不等保安来轰,她自己就先优雅地走了,然后下一回,她照样出现在顾慕臻面前,被赶走后,下一回还会来,而今天,她又来了。

莫馥馨隐隐地想笑,薄唇轻轻地抵住红酒杯,浅淡地抿了一口红酒,这才看向温柔,笑着问:“温小姐是冲着慕臻来的吗?”

问的这么直白,着实让温柔愕了一下。

温柔轻轻掀起眼皮,看向身边这个长相十分张扬的女人。

温柔跟莫馥馨是两个极端的气质,一个是天山雪莲,一个是烈火妖姬,坐在一起,其实十分的突兀,但温柔这几年在国外打拼,气场沉淀,外软内刚,很有职场女人的老辣,遇任何事都能面不改色,这种由内而外的沉淀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更加的提炼,面对莫馥馨这样烈火般的美女,她也能匹敌驾。

温柔笑着说:“莫小姐不要误会,我找顾先生是为了签约一事儿,可不是冲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莫馥馨挑眉想了想,她是指,一些不长眼色的想要倒帖顾慕臻的女人的那些事情?

这几年还真没有。

顾慕臻身边从没有女人敢接近,只有她,一次又一次的。顾慕臻看似每次都不待见她,还派保安轰她,可又纵容她频频出现,原来不知道她老是出现在顾慕臻面前是为了什么,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莫馥馨好像明白了。

莫馥馨问:“你要找他签约?”

温柔低声说:“事实上我们两家的合约老早就谈好了,但因为顾先生出尔反尔,这合约才迟迟没签下来。”

莫馥馨心知肚明顾慕臻为何会出尔反尔,可能就是为了让她追着他到处跑,享受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追着的感觉。

业内人都知道顾幕臻极讲信用,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呢!

无非是故意争对她罢了。

不,不是争对,是每天都想看到她出现在面前吧?

莫馥馨在内心里笑了笑,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笑着回话:“哦,那你还真得找他了。”

温柔低头,指尖轻轻地转着手中的玻璃杯,漂亮的脸蛋上抹开愁容,轻叹道:“莫小姐,实不相瞒,顾先生对我有些芥蒂,我找他没用,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希望你能帮我在顾先生面前说几句好话。”

莫馥馨咦了一声,挑眉说:“你是想请我帮忙?”

温柔抬头看她,一脸诚意地道:“嗯。”

莫馥馨笑说:“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从来不干预,慕臻对工作极认真,从来不会出尔反尔,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他的公司之所以这么出名,有那么多公司想要跟N时代合作签约,皆是因为他良好的诚信口碑,这么对你们公司,是不是因为你们公司触犯了他什么?”

公司触犯了他什么?

没有。

无非是她这个人触犯了他罢了。

温柔有些苦涩地想,他是为了报复她,报复她三年前甩了他。

但这理由温柔又没法向莫馥馨说,如果莫馥馨不是顾慕臻的女朋友,温柔倒也不怕揭了以前的伤疤,如实奉告。

可如今,她只能哑口无言。

不能将事实真相告知,温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她轻轻抿了抿红唇。

“确实是因为一些无法说的内部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顾先生出尔反尔就是有些不合道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再当面与他详谈,可他一直不见我,莫小姐也看见了,这几次我一往他跟前走,他就派保安赶我,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在等着合约签了之后进行,我也确实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了。”

莫馥馨又笑了,觉得这个温小姐真是有些傻,看着挺机灵,怎么这么笨,她只要对慕臻撒个娇,卖个乖,他什么不答应她呢?

别说签约了,就是把整个N时代公司都送给她,他也二话不会说。

莫馥馨好奇地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温柔试探地说:“请你们一起吃饭?”

莫馥馨笑说:“就吃个饭的事儿吗?”

温柔道:“能有机会一起吃饭,我才有机会跟顾先生当面细谈,虽然对莫小姐来说吃个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可对我来说,难如登天呀。”

莫馥馨又笑了,怕是这一顿饭没她的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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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馥馨点头:“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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