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下来,我和萍在班上都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一切都好似不象我们担心的那样。
可是,昨天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看大门的老胡忽然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老胡告诉我,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有几个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在学校大门口转了几趟,那些人说要找我。因为我当时正在班级上课,他又看那些人说话的态度不大好,神色又不大对劲,所以他就没有开门让他们进来,也没有到我的班级去喊我。
老胡对我讲的话,立即引起了我的警惕。于是,在昨天课外活动结束后,我提前赶到了萍那里,把她接到了小李子处,与她一起烧起了晚饭。
在烧晚饭的时候,我很抱歉地对她说:“都是因为我一时糊涂,进了那个圆梦舞厅,涉足了舞厅里的那些案子,捅了麻蜂窝,连累了你,也连累了我的兄弟们,让大家现在都为我们两个人担惊受怕的。”
萍听了我的话后,安慰我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除恶总是要付出一点儿代价的,如果遇到了坏人作恶,人人都胆小怕事,人人都不敢出头露面,或者不愿意出头露面,那么恶人不都将永远逍遥法外吗?老百姓还能够有安稳日子过?为了正义,敢于出头冒险与坏人针锋相对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现在我跟你在一起吃一些苦,受一点儿累,我无怨无悔,你也不要整天总是为我担心。”
今天早晨,我和萍在小李子那里与大家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我就送萍去了她的班上。
当我从萍的班上赶到学校时,还没等我进自己的办公室,秦校长就从他的校长室里走了过来,迎着我的面,叫我先跟他一起到我大门口的宿舍去看一看。
听了秦校长的话,我向我的宿舍方向看去,只见我那一间宿舍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开,这时候在敞开门的宿舍外面正站着一大群师生,围在那儿说话。
见此情景,我便和秦校长一起走了过去,到了那里时,围观在那里的师生自动为我们闪开了一条道,让我跟着秦校长,走进了我的宿舍。
我到了宿舍里面一看,地面上一遍狼藉,原来放在室里的电视机、桌、椅,以及其他的日用器具,现在几乎全部被人砸坏了,摔在了地上。
宿舍南面的墙壁上,还有一张用闪亮的水果刀钉在上面的两尺多长的白字条,纸条上面用毛笔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十分醒目的大字:“不管闲事多长寿,多管闲事早见阎王”。
我看了之后,虽然自己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些预料,但是这时候看到了这样的一种骇人的场面,还是让我感到有一丝丝心惊。
看我紧锁眉头盯着墙上明晃晃的刀一言不发的样子,秦校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不要害怕,学校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一定要帮助我把这一件事情查得一个水落石出。
秦校长对我说,在他早上来学校之前,他听打扫校园的学生报告了这一件事情后,他已经安排人报了警,并且叫所有的人对这个现场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他让我仔细回忆回忆,最近是不是在社会上得罪了一些什么人,等一会儿公安局派人来时,他让我与他一起接待一下,把具体情况对来人讲一讲。
听了秦校长的话,我向门外看了看那一群围观的师生,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感激地朝秦校长点了点头。
上午八点钟左右,学校来了三个穿制服的公安,他们自己说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是接了我们学校的报案来的。
见公安局来了人,我和秦校长便陪着那几个人,到我的宿舍去查看。
那几个人到我的宿舍拍完了照,然后他们便叫秦校长和众人暂时回避一下,让我一个人单独留在自己的宿舍里,与他们几个人谈一谈,以便于进一步了解这一件案子的有关情况。
待秦校长和其他人都走了后,我简单地把宿舍里的桌凳收拾了一下,然后那凳子让那三个民警同志在我的写字台前坐了下来,我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把前些日子在圆梦舞厅里和最近在看守所等地方发生的有关事情,如实地向他们作了比较详细的汇报。
那几个民警把我讲的话都一一用笔记在了他们准备好的调查案子的专用稿子上,他们在听完了我的叙说后,他们一致叫我继续安心在学校里工作,不要有任何担心,也不要害怕,有他们公安部门替我们撑腰,社会上的那几个小混混翻不了天。
在那几个民警临走的时候,他们中还有一个人有意无意地告诉我,圆梦舞厅里的案子已经有了新的眉目,有了新的比较大的进展,被淮宝县几个社会上的地痞流氓贩卖到山西的那几个重要人证,市专案组已经安排专门人员把她们从山西柳林县带了回来。
另外,市专案组的人也已经查出了我们淮宝县公安部门里面出的一批内鬼,有关的那几个人已经都被带到了市里一个专门的地方关押了起来,正在由省里下派来的人员进行隔离审查。他相信,象我们学校里今天发生的这一件连带的小案子,是马上就可以告破的,到了时候,公安部门将彻底还大家一个安宁。
下午,上次来过我们学校的那两个市公安局专案组的警察同志,依旧穿着上次的便装,开着一辆不挂公安标志的黄色军用吉普车,带着我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小绿,又来到了我的学校。
这一次,不用来人对我说,我就直接带领他们一行人去了我的宿舍。
在我的宿舍里坐下来后,我看了看小绿,见她穿着一身非常土气的红格子粗布衣服,人比以前更加清瘦,她那一张原本细腻白净的脸,现在变得腊黄而且有一点儿粗糙,看人的目光也有一点儿呆滞。
小绿见我看着她,她便勉强地朝我挤出了一点儿笑容,但是在与我说了没两句后,她便又低下了头,呆坐在一边,闭口不再言语。
等随小绿来的那两位同志向我道明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后,小绿就问我,她们几个人以前送给我的那一辆小金鸟摩托车,现在放在哪里?
我听了小绿的话,以为那辆车也是脏物,她们现在是想要回,于是我赶忙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把那辆摩托车的钥匙掏了出来,站起来准备交还给她。
小绿看我把钥匙向她递过去,她就朝我摇了摇头,说要从车里取证据。我听小绿这么一说,我赶忙到学校的自行车棚里,把那一辆金鸟摩托车推了过来。
车子推来后,我把它架在我的宿舍门前。小绿和那两个警察看我推来了平,他们便一起走出了我宿舍的门。
我们围着那辆车子站了一圈,小绿让我打开坐垫盖,叫我从下面的工具柜子里拿出一个扳子,替她取下用几个螺丝固定在底板上的一个长条铁盒子。
我按照小绿的指点,很快帮助她把那个铁盒子取了下来,小绿接过去后,把那个铁盒子又交给了那两个带她来的专案组的同志。
那两个专案组的同志从小绿手中接过了那个铁盒子后,从我的工具柜里找出了一把开口启子,用它在现场敲开了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盖,从里面取出了两小盒用油布包裹好的录相带,这大概就是众人找了多日的录相证据了。
时至今日,我还一切都被小绿她们这几个女孩子蒙在鼓里,原来不同来路的人都想找到的这个东西,一直就被她们放在我的身边。
等拿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东西,那两个警察同志也不再回到我的宿舍里面坐,也不容许我与小绿再多说上一些话,他们便带着小绿与我告辞,上了他们带来的车子走了。
一日里,我遇到了这么多烦人的事情,我的身心感到十分地疲惫,尤其是想到小绿看我时的那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我更感到万分地心痛。
晚上,我接萍回到了小李子的住处时,老雷他们几个人都已经聚在了那里,等我们两个人多时了,并且他们早就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晚饭。
他们见我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便都过来逗我乐。
晚饭后,萍跟杨玲在小李子的卧室里边看电视边聊天,其他的三个人拉我一起在客厅里搓起了麻将。
但是,我一直心神不宁,总是抓错张子,出错牌,我不知道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一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