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蓝。

深海蓝是一个网吧。

(2009 - 2012 ,为了怀缅你,我也是豁出去了。)


故事从它开始,却未因它灭亡而终止。后来我发现,它不过是我生命里环环相扣的劫难其中一环。像一把锋利的短刀,极速,致命,差一点击毁生命本质的连接。

那时我以为自己多么幸运,走一段漆黑的路恰巧有路灯为我照明,慢慢我发现那不是路灯。是启明星,最开始闪亮,而后一直闪亮,却不在你身旁。深海蓝就是这样的存在,我以为它会陪我一直走到高考,走到我离开洛阳。

多年以后我回来,它仿若故交。可一切都没有我想的那样,它是我们那里寿命最短的网吧。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它的出现是不是就为了在我的故事里扮演一下配角一号。为什么没有等到我光芒闪现那一天,为什么不等我背井离乡那一天。在我小有成就的时候,不知该找谁感慨找谁欢呼,在我拼命想逃离的时候,羽翼未丰。

我逃亡,我挣扎,我在高三的时候埋入学习,又疯狂写字。未有一刻我忘记过自己经历的那场动乱,一马平川瞬间塌陷,千沟万壑深薮渊林是我伤疤的证明。这么多年,仍旧不复从前。

我再也不是只会微笑坦诚相见的姑娘,我学会了像蜗牛一样缩在厚厚的壳里,也学会了像荆棘鸟一样不知疲倦的飞行。

一个人东奔西走,少有同行之人,喜悦失落聚散病痛莞尔忿怒寒心无助委曲酣醉喧阗嚎啕静穆桀骜执念,通通交付于文字。我在晚饭后散步两个小时,写下一天的经历感受。

在一个人的小屋里读自己摘抄的诗歌,放很大声音的歌曲,印度的以色列的苏俄的,那时他们敲我的门问:你是要参加什么节目吗?我回以微笑,说只是开心。

可其实我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过去一幕幕在我眼前回荡的时候,又不能痛哭的时候我就要大声读书来驱赶它们,否则从四楼跳下去死亡几率不大。

每一天我对着对面黑洞洞的空楼房都会想,为什么偏偏我的对面那个房间亮了灯。我可以看到一个单身的女人洗澡穿衣做饭看电视,她有阳台,可是从来不出来走动。

这样也许我们就相识了,可是没有意外发生。我仍旧每天用力读书,让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小区里。那时我常常想起你,总害怕自己熬不过四下无人的夜。

不上班的时候,我就在马路上闲荡,喝着小酒迈着碎步,累了就坐在路边幻想自己是个情场失意或者职场失意的女人。

可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生活的很平淡,有体面的工作有固定工资有简陋的住房。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认识我,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南到北从白天到黑夜。

没有人会理会一个戴着耳机的小姑娘,她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街角的路口,在固定的超市买固定的冰镇啤酒,走一段固定的长路。

好多的呕吐在马路边,好多的雨夜在马路边,好多的失控在马路边。那时我没有想过逃离,只在星期天释放自己。很少泡网,路过网吧的时候静默无声。

去过书店买明信片无处可寄,在市图书馆待过一天没有吃饭,没有游玩过一个地方却是把方圆一千米的大街踏过几十遍。

学校,银行,档案局,人才市场,小吃街,修车铺,社区医院,多个小区,每个路口的韵达快递,一条全是大排档的街,一条全买衣服理发超市医院的街,一条空荡无人适合走路想心事的街,一条从头到尾吃过一遍的我们上班的街,每天看着城管大叔猫追老鼠赶着那些小商贩。

最奇葩的一次,我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破旧污黑的大叔,他骑着一匹和他一样的落魄的马儿在大街上昂首阔步,无视红灯。

那时我写过很多的日记,短篇,对写作很投入耗神,我有预感那些苦心积虑的东西全都在等属于你的一场戏。为你作铺垫,为你作演说,为你登台,为你开路。可是一年一年,从未听见你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影子。

直至新年,我某个不经意的夜晚感受你的到来,连续十天无间断写出几万字的回忆。没有提你,却想着你。我知道,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也急不得。我只能积淀自己,做比以往的功课,双倍不止。既然已经有所察觉和预知,不如就重新开始。

回到学校,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自由,我的所有努力就是为了一个平台。那个平台走上去之前,一定要彻底的把笔锋磨厉,随时准备用它与你交战与过去决裂。

只有一次机会,在深夜你现行的时候,使出全力摧毁你打败你,其实也就掏空了自己。与回忆的你告别,只因为那时我们没有好好告别。为了这一句再见,居然又是三年。

我的勇气不多,只够这一句:为了再次遇见你,我也是豁出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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