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打烊

天亮打烊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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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是木制的清洗马桶车和老上海弄堂青石板共同演奏的交响乐。

弄堂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各式各样的马桶犹如这一条弄堂里的特有艺术,摆满了它的展橱。

凌晨三点,有一家阁楼挂出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好像沾染了一些红色的油漆,那看起来就像是日本的膏药旗,我得逞的笑了。

之所以会联想到日本的膏药旗,是因为这一带曾经是日租界,这些洋楼原本都是侵略者的房子。而我在这里结束了同胞的生命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天亮打烊,赠送饮品。”弄堂口一个醒目的招牌唤醒了我的饥渴。我的确渴极了。

凌晨的烧烤摊果然是要打烊了,只有我一个人,我对着独自收拾炉子的摊主挥手说,“嗨,兄弟,给我烤点吃的。”

他将那赠送的饮品笑盈盈端上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年纪足够做我的父亲。“呃,大叔。”

“嗯,年轻人大多健忘。”

烧烤人的眼睛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气,他逼视着我上衣的袖子。似乎发现了我袖子里藏着的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刀子。我有些心虚。

可是桌上用老式的玻璃瓶装着的红色液体,它似乎散发着一种对我特有的魅力,我一饮而尽。“好喝。”我说。

得到我的肯定,烧烤人索性坐到我的旁边,他指了一指靠在我桌子旁边更多的红色饮品说,“想喝都喝了它,天亮我就打烊了。”

要说平时,我可能根本喝不下这么多水,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渴极了。夜晚孤独,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间苏醒,弄堂里只有马桶车来回滚动的声音。

烧烤人对我说起了故事。

弄堂原来都是住着日本人,一个洗马桶的少年总在凌晨为那些日本人清洗马桶。他推着马桶车穿梭在弄堂的两头。

有一天,弄堂口多了一个卖烤肉的小贩。小贩的烤肉虽贵,可是饮品畅饮。开张那天,弄堂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个日本人,他们无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有人怀疑那个日本人一定是叫人暗杀了,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血迹。

是非之地当然又增加了不少日本人来巡逻,小贩的烤肉生意也越来越好。可是让人奇怪的是那一带失踪的日本人也越来越多。那些失踪的日本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血迹,没有尸体。

我吃着烤肉,心想这个大叔烤的肉的确一绝。可惜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弄堂了。脚下的饮料也让我喝了大半,我客套的敷衍他的故事,“叫我说,那个每天早上洗马桶的马桶车肯定有问题。”

得到我的回应,烧烤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接着说,“那一带发生了那么多失踪事件之后,日本人也觉得诡异。他们渐渐撤出了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也很少有人来了。甚至后来几十年那些警察也忌讳那个传说而不敢踏足这里。”

我撇嘴,低头藏住自己的笑意。心说我当然知道这个地方现在很少有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选择在这个地方下手杀人。谁知道烧烤人故事里的那个洗马桶少年,现在变成了一个没用的老头,居然目睹了我杀人的过程,我当然一不做二不休也把他干了。

“那你为什么在这个鬼地方开了个烤肉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已有杀意,刀藏在我的袖筒里,我一个转身就能要了这烧烤人的命。只是刚刚我实在是太渴太饿了,我需要吃饱喝足才有力气逃跑。

“呵呵。”烧烤人为我打开最后一瓶赠饮,那甜咸的味道再一次吸引我去喝了它。“你说得对,马桶车的确运走了那些骨头,可是我要留在这里处理那些恶人的血和肉啊。”他说。

喝完最后一滴,我将瓶子索性扔在了地上,“啪”一声是我即将又开杀戒的信号。我挥舞着刀冲向背对我的烧烤人。

谁知他一回头,那股杀气让我的动作迟缓了半步。这时他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把跟我一模一样的刀。用那把刀不偏不倚的割在我的动脉上,一时血流如注,烧烤人拿着刚刚我喝干了的空瓶接着我的血液。接满一瓶又一瓶。

大量失血的我越来越渴,越来越饿。这时他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健忘,吃了自己的肉,喝了自己的血居然就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嗒嗒嗒······”是马桶车停在我脚边的声音。

我清醒的听到那是已经被我杀了的老头声音,“爸,血放完了,你剃肉吧。我把骨头敲碎了扔车里。一会儿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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