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信仰

天不老，情难绝

          —论情为何物

情如信仰。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读着雁丘词，品着暗恋夭折的苦，我想，爱情是一场信仰。

信仰与爱，是如此相似。同样的信，同样的皈依感，同样的不控制、不交易、不预设，只付出、只给予，只盼望。同样的神圣幻相，同样的谦卑虔诚，同样的等待、期许、永不止息，同样令我们懂得轻浮、苟合与敷衍的羞耻，同样拥有洁癖和天长地久的愿望。

　神明的有无，信仰的真伪，他是否爱你，是否会称赞你、回报你，对于信徒而言，其实是不太重要的事。因为，神是不可证的，爱是不可考量的。在这两件事中，目标的作用，会逐渐弱化。归根结底，它们都是对自我的修炼，对局限的超脱，对意义的求索，对“为什么活着”的解答的过程。

让我们重新默念仓央嘉措被传得滥俗的诗：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周国平说：“我不认为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也不认为一个人一生一定要爱很多次。”更改一个信仰很难，所以放下一场爱、一个人也很难。当然，如果随意变更信仰，信仰和爱都太廉价了，这样的信徒近乎欺骗，大概神都不会救赎。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那诗经，那宋词，那些美丽得令人心碎的句子因着一个人的出现，全部有了落点。而一个人的离开，也可以心碎的近乎美丽，可以让一本诗经化身为一本心碎。

情如信仰，未必坚定但虔诚，未必明智但纯粹。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 中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