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庄园》| 何为事实？

《动物庄园》

《动物庄园》是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中篇小说。一年前曾读过他的《1984》，也是20世纪文坛“反乌托邦三部曲”之一，当时就彻底折服于其对未来惊人的预见性。当读完其最为代表性的作品《动物庄园》后，一身冷汗的背后，则是感慨万分。

“猪”的“造反道理”和“动物主义原则”，不知为何就成为了所有动物的践行原则；“拿破仑”所制定的“七诫”不知为何就成为了所有动物的思想准则；而“猪”与人类的“和好”，就更为荒诞离奇，使其他动物们不知为何就，好像又相信了人类......

从“所有动物一律平等”，到“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为平等”，这其中的隐藏前提是什么？是统治者及其群族的优越感暗示吗？

乔治·奥威尔的在这部作品中所表达的政治目的我不予置评，也不会置评；他所展现的历史冲动，我们一目了然；他的荒诞手法，我认为，并不亚于阿尔贝·加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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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们在阅读的方面学得相当不错，可是除了七诫，对别的都没兴趣。

这就极度陷入了盲目崇拜地泥潭。这不是信仰，而是一门心思的越陷越深。

“勇敢还不够。”“尖嗓”说，“忠诚和服从更重要。

对于统治者来说，特定情况下，勇敢反而适得其反。纵观历朝历代的君臣之间关系中微妙的变化，战时骁勇的将领，在太平盛世之时，不一定受到君主持续的宠爱——因为他太勇猛，勇猛地可以自成一派。

但是拿破仑思维方式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谁也信不过。

这与历史上的某些统治者的思维何其相似。无论是曹操，武则天还是雍正，均存在着强烈的疑心病。谁都能相信一点，谁都不能完全相信，也许，统治者需要这么做，才能更长久地维持自己的地位不被动摇。

对这一卑鄙可耻行为的愤怒压过了刚才的恐惧和绝望。

因刺激与愤怒失去理智的行为更加可怕，结果不是反败为胜，而是更惨烈地失败。

“同志们，我们所过的这种生活，其本质是什么？我们还是正视这一点吧：我们的一生悲惨、艰苦而短暂。一生下来，我们所得到的食物只够维持我们有口活气儿。我们中间能干活的，要被逼着出尽最后一丝力气；而一旦我们不再有用，就被残忍至极地杀害。英格兰没有一头动物年满一岁后还了解幸福或者安逸的意义，英格兰没有一头动物是自由的。动物过的是被奴役的悲惨生活，这是一清二楚的事实。

现在人类所谓的“制高点”来看，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许极为理所当然，具有普世价值，但是，人类真的是最为聪明的物种吗？相对于人类之外的动物们来说，人类也许具有绝对的控制权与话语权，但是，相对于未来的“人类”来说，现在的我们又算什么？不是因为悲观主义而发此言，而是未来的黑洞我们看似能够预测，能够用大数据计算，实则无用。当今的人类需要的是先消退自己的狂妄自大，需要认知到我们不是最伟大的生物，需要意识到未来的无限可能，需要具备的是对待其他物种的同理心同情心。也许有人说，人类与非人类物种的关系是竞争关系，其中有着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作，但是，即是“适者生存”，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把控自己的占有欲和功利心，克制住人为对稀有动物的伤害。

“记住，同志们，你们的决心永远不可动摇，不要受任何说词误导。谁要是告诉你们人类和动物之间有共同利益，一荣俱荣，千万不要相信。那全是谎言。除了自身，人类从来不会为任何动物谋利益。在我们动物中间，斗争时要绝对团结，绝对齐心协力。所有人类都是敌人，所有动物都是同志。”

阶级斗争是敌我分明的。需要强大的思想力量，需要一张永不言败的领导人的嘴，需要一群齐刷刷的人心。 强者恒强。伟大的人类能否被动物庄园的“猪”打败？

所有动物一律平等。

这句话本身就是乌托邦吧。所有的动物永远不可能一律平等，正如所有人类也不可能一律平等一样。任何不同物种之间，以及物种内的不同群体之间，都存在阶级差异，阶级固化的问题还未消失，怎可能一律平等呢？

他们一贯随意鞭打和虐待的动物们突然造反，简直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表层原因和深层原因共同作用的社会结果。动物（“人”的代名词）的行为看似属于突发事件，然而一起突发事件并非真正地“突发”，一个行为的产生总是存在多重因素。日积月累的愤怒与被压迫，终将爆发。

他们乐于相信这一点。

重要的不是真相如何，而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这种“相信”，也许是自我安慰，也许是统治者对真相的屏蔽。

动物们不是很清楚这个词的含义，但“尖嗓”的话那么有说服力，加上跟着他的三条狗又叫得那么气势汹汹，他们便接受了他的解释，不再质疑。

所有的愚忠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结果。无知最可怕。

三天后，博克瑟被宣布多方医治无效，死于威灵顿的医院。“尖嗓”向大家宣布了这条消息。他说博克瑟弥留之际，他一直在旁守候。

看到这里，的确心酸不已。最为忠诚、最为勇猛的博克瑟，在因过度劳累“更加努力地工作”而身体力不从心之时，得到的不是统治者的一丝丝爱护，不是一丝丝应有的“特权”，而是被统治者无情地践踏给残害它的其他物种。这一切终究是为了什么？

用他的话说，饥饿、辛苦和失望就是生活中一成不变的定律。

而接受所有饥饿、辛苦和失望，更是生活中理所当然的规则。一切痛苦到了极致时，就不再痛苦，因为，剩下的，只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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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零零散散的几页原文，的确值得咀嚼:

Man is the only real enemy we have. Remove Man from the scene, and the root cause of hunger and overwork is abolished for ever.

If there is no man, the rules may be changed  that obviously different from man's, but the root principles may not be changed forever.

And remember also that in fighting against Man, we must not come to resemble him.

However, some of them are more horrible than Man. Rulers sometimes are the same ——Thoughts and Behav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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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牛棚之战，还是风车之战，都是本就失败却被统治者描摹成伟大胜利的战争。而“民众们”，即是有一瞬的怀疑与绝望，也被统治者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所“引导”。眼耳鼻舌身意，“民众们”的无知与盲从，使得他们的视觉、听觉、嗅觉乃至对一切事物呢整体认知都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谁的错？统治者的“一派正义之言”？还是“民众们”本身缺乏批判性思维？正如小说结尾所言：“什么原因让猪脸变样了”？我说，也许，猪脸自始至终没变过，只是它们摘下了唯美的（伪装的）面具而已。

乔治·奥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