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归何处》| 爱你久久(30)

1

日盛百货的商品已经在市场上做了15年了,苏瑶在西南地区开了几家分店,请了人打理。结果回来后,段嘉轩留了一封信在桌子上。

瑶,我不能陪你了,公司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逆转,股票下跌,老爸把所有的资金都投了进去,还是持续下跌。我抛售了所有的股票,卖不出去,全部亏空了。曾经你说,真爱和真心很重要,无论金钱与权利如何诱惑,无论今后我是富贵还是贫穷,你都愿意跟着我,可是我不能自私的让你承受接下来的痛苦。我走了,不要找我。

段嘉轩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苦恼地叹气。他欠了很多外债,他不想拖累苏瑶,本来,他们打算结婚了。他求过婚,钻戒买了,新的别墅也买好了。他也曾告诉外界他有未婚妻,有一次,苏瑶煤气中毒,风儿拨通了段叔叔的电话。他在医院里,整整照顾了她七天七夜。出院那天,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自己做。

“你身体刚好,还是我来吧。”他温柔地说。

“你会做饭?”

“不会,我会吃。”

“我就知道。你有口福啦!我在酒店西餐厅做过,我们去买牛排吧?”

“OK。”

他好想念苏瑶。从那时起,苏瑶觉得他很可靠。可是他却让她失望了。不行,段氏集团不能就这么倒下,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苏瑶去找林思漫,哭着说他走了。

“公司的事我也听说了。”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跟我商量就走了。他去借钱了,可现在没有人肯借款给他们。糟了,他可能要进监狱的,所有的文件都是经过他签字的。思漫,我我……”

她去找了公司的会计,“苏经理,我们公司现在资不抵债,入不敷出。好在我们的一些零散商品在全国各个二三线城市、乡镇地区都还在售卖,这次事件的影响没有全部波及。”

“李助理,段总常去的地方都找找。我一定会挽救公司的。”

终于他们在河边找到了他。“不要跳!”她一把抱住他的身体,两人都摔倒在地上,“现在不是死的时候,我们还有仗要打,公司没你不行,我没你也不行。”她痛哭流涕地说。

“你误会了,我,我只是在散步,那个打算送你的戒指掉下去了,我想捡起来。”她主动抱住了他。他哭着推开了她说道:“我是个失败者,你,你不该来找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从来没有看过他哭得那么伤心。她摸着他的头,像安抚一个小孩。“You are the No.1 in my heart forever!记得这句英文吗?上学时候我英文考试不及格,尤其发音难听,同学和老师都耻笑我,唯独你给了我鼓励,你对我说了这句英文,就算事情到了最坏的程度,也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只要找到方法,再说我们不一定会输。 ”
终于,他跟她回了公司。她的心里回荡着李行亮的《愿得一人心》: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

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

隐形的稻草人 守护我的天真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

关了灯依旧在书桌角落的那个人

变成我许多年来纪念爱情的标本

消失的那个人 回不去的青春

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简单的话语 需要巨大的勇气

没想过失去你 却是在骗自己

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 嘲笑孤单的自己

盼望能见到你 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多想唱给你

嘉轩,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破坏你我之间的信任,我就爱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要你,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2

商业市场的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公司真的倒闭,至少2000人失业,都要出去重新找工作。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高管和中层管理都出席了,大家一起商量解决之道。

在这次紧急会议上,段嘉轩坐主位,苏瑶坐其右侧,林思漫在最左侧。苏瑶还请来了何教授主持大局。

苏瑶对林思漫说,你是后勤部主管,这个你懂,你做过猎头,咱们公司现在是特殊时期,KPI绩效量化考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技术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培训,符合要求才行,绝不允许浑水摸鱼的人,绝不姑息破坏内部团结的行为。

“《孟子·告子下》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难与共,而死于安乐也。’实体经济受到了互联网的冲击,日子都不好过,日盛百货公司也在危急存亡之际,新零售的时代即将来临,当务之急,如何让线下产品和线上用户进行转化,我经过研究及对市场的观察,觉得提供综合性的服务,为用户节省时间,把线上、线下和物流相结合,开启网上购物商城,甚至跨境服务,把用户引导到线上。”何教授不紧不慢地说。

喝,老师对中国古文还深有研究,苏瑶心想,怎么不快说重点。

“另外,人工智能作为新一轮产业变革的核心驱动力,将进一步释放历次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积蓄的巨大能量,并创造新的强大引擎。过去十几年,人工智能逐渐为整个中国经济赋能。受益于互联网的发展,中国前端已经走在世界前列,包括移动支付、外卖、最后一公里等在内的前端业务领先世界。我们公司不能落后,要尽快精确算法,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是迅速的,世界需要我们,让世界因我们的存在而美好吧!”

“比起咱们自己单干,与巨头的技术和财力建立联系有助于公司以更快的速度发展。我去多找些合作。”段嘉轩说着用黑色的碳素笔在大白板上写下了下个阶段的战略方针“资源共享,优势互补。”

“现在谁还有补充?”

林思漫举手发言,“过去,我们一直经营的是产品,以产品为核心,相信只要产品好,客户自然会购买,从不去了解客户心理,客户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界面,喜欢什么样的内容推荐,客户希望从我们的平台上获得什么。虽然我们日盛集团柜台所出售的消费品都是品牌商家,但是毫无自己的特色,我们的酒店不能把中高端人士吸引过来,我们的价格在市场竞争中毫无优势,所以我认为,现在必须颠覆这种观念,从经营产品到经营用户,以人为本,抛弃过去一味打价格战的死循环,是一个从0到1的过程。”她实实在在的谈了公司存在的问题,当着所有大领导的面,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没人回应,苏瑶想帮忙打圆场却不知该说什么,哎,这个林思漫,你还真敢讲真话。只有苏瑶了解林思漫,她虽然级别低,人微言轻,但是认定的人和事从来都不会食言,哪怕付出所有也要办到。

段嘉轩说,林思漫刚才所说的,我们都会好好考虑,是我没有把公司现状向大家讲清楚,回避困难和问题并不是好事。他清楚的知道公司已经两个月没有给员工发薪水了,部分员工有情绪,如果不考虑员工的立场,只强调公司的权利,劳资关系就会非常紧张,一旦挑起内讧,损失的还是公司利益。然后他将经营的实际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参会的人员,大家了解了公司的情况,理解了公司存在的问题,同时达成了共识,大家都誓言要与公司共进退。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起把公司救活。公司很快调整了策略。之后他们用原来日盛公司的品牌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并把几个大商家召集起来集资。如果原公司倒塌,他们的利益将第一个受损,大部分的商家都是长期打交道的,也不会眼看着产品滞销,因此都投入了部分财力,摩根的李虎也参与了。所有的账务往来,还款贷款都由这家公司来负责,资金链慢慢滚动起来,所有商家订货需付全款订单。几个科技项目,包括最看重的互联网产品爱妃软件也上线了。一场危机在几个女人的通力协作下,以及她们爱人的支持帮助下成功挽救,苏瑶也荣升为副总裁了。

苏瑶带上林思漫一起,特地去了何教授家里表示感谢,去老师家里总不能空手,她们一起去古玩市场淘了一幅中国古代的水墨山水画。

何教授家里是典型的日本风格,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可以种花种菜,睡觉是用榻榻米,就连马桶也是很精致的,坐着还能听音乐,书房里的书架上大多是管理类图书,还有很多经典CD。林思漫看到周围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一个最朝下的格子间胡乱摆放的一堆宫崎骏的动漫电影,还有动画片《蜡笔小新》。
“老师,你也喜欢看他的电影?”
“这是我的孙女美穗子的最爱,她周末会和她爸爸妈妈一起过来我这里。”

何教授请她们两人吃了日式料理,三人一起边吃边聊。
“老师,这次您功不可没。”
“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不不不,老师,您的创意价值百万。来我们公司做战略咨询顾问吧。”
“既然你盛情邀请,恭敬不如从命,贵公司的团队成员之间如此和谐,算我一份。这个时代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还要向你们好好学习呢!”
“老师客气了。”

3

苏瑶和段嘉轩约着一起去听著名音乐家的音乐会,两人在音乐厅外见了面,苏瑶身着粉红色的大V领风衣,内搭一件白色的毛衣,脚上穿着黑白相间的蝴蝶结图案的高跟鞋,落落大方。段嘉轩穿着蓝色的西服套装,里面是一件灰色马甲,得体又绅士。
“来啦? ”段嘉轩对苏瑶说。
“你真漂亮。”他夸赞她,她笑而不语。
他们进去后在座位上坐下来,前面都是缓慢而没有高潮的钢琴曲,她听着听着睡着了,只有弹到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的时候,她给震醒了。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小提琴手突然来到他们的面前,拉起一首《最浪漫的事》,段嘉轩随即单膝跪地,捧着999朵洁白的雏菊说:

“嫁给我吧,瑶瑶,我爱你从见到你的上个世纪,我爱你直到我离去的那个世纪,我不会说永远,但爱你的期限总是比永远多一天!”

“哪里抄来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证明我的爱,同时,我也更希望得到爱的回答。你是我的软肋,我已被你俘虏,缴械投降,心里装不下别的人了。有一天,我们老的哪也去不了,要死就让我先死吧,如果你先死了,我无法承受没有你的世界。”

“你怎么像魔术师一样变出这么多漂亮的花,浪漫的有些浪费,过两天就枯萎了,呜呜呜,我也爱你。”苏瑶流着眼泪感动的说。
“总不能送假花给你吧,对了,还有戒指。”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子,并打开放到她面前。那钻戒明晃晃的很闪眼,她不知道是什么大牌子,好像在杂志上看过男士一生只能定一次的,百分之百925纯银的。看她有些迟疑,他又说:“我跪的腿都麻了。瑶瑶,你愿意吗?”
“别跪着了。Yes , I do.”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她终于同意了他的请求,要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

苏瑶想起林思漫跟她讲过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成熟男人以及小男生和老男人的根本区别。小男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他所给你的总是令你忍俊不禁,哭笑不得,而老男人恰逢其时地给到你所想要的温暖和爱。但是小男生的爱往往很纯情,而老男人不但懂你,还懂别的女人。

段嘉轩是个例外,他是个专一而成熟的男人,他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能体察到他人的需求,与她共情,对他人也有同理心,他们的思想总是进行着激烈的碰撞和交锋,一拍即合,一生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绝对不会深感无趣,他让自己的生活充盈丰富。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爱他,只因他就是他,是她爱的人。

4

“儿子,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利和金钱才是自己的,要用你有利条件争取到最大化价值的利益,包括你的婚姻。你是集团的继承人,你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那个女人能帮上你什么?!”商场如战场,段正义对自己这个儿子没有办法,依照自己以往失败的经验,为了儿子的前途考虑,他实在不想他再重蹈覆辙。

“爹地,我只想找个我爱的女人。这次的危机也幸好有她的鼓励和支持才能度过。当你笑脸迎人,对方给你一个冷脸,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人情淡薄,唯有真爱永恒。”

“真爱是个屁!”

“shit !”他踢门而走。与父亲之间的轩然大波并没有让他的内心有任何动摇,他开始想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他们之间爱的仪式。

他们的爱情受到了阻力,苏瑶伤心极了。

“就那么爱他吗?”林思漫问苏瑶。

“是的,爱他爱得无法停留,看着别人想到的都是他。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只要发现他有一点不在乎我,就很伤心难过。我怕他生气,在决定爱他之前,我把公司里可能喜欢我的人都全盘托出了。”

形势已变,作为董事长的段正义被迫退位。这场政变的发动者正是他的儿子段嘉轩,他终结了公司三足鼎立的局面,以自己的独具慧眼和精明的领导方针政策,逐步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开创了新的OTA 产业链。段嘉轩成为了名副其实、当之无愧的新一任总裁。虽然出让了一部分股份,但是总算没有被收购,保住了公司和品牌,接下来就是重塑品牌在消费者心里的形象,也许并不会让人人都满意,大部分人在他所创建的平台上得到充分自由的发挥就已经很好了。比尔盖茨和乔布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虽然不是那样的伟人,但他渴望成为改变世界的人,成为他最想成为的人,万幸的是,梦想在逐步达成,该走的路,该爱的人一样都不能少 。

公司选票结果出来了,林思漫以一票之差险胜,终于挤进了总裁办,这三年的努力终于有所收获,同事们都替她庆贺。他们不知道她努力的动力来源,林思漫心里爱着她的Mr Right 先生,我爱你,所以我每天逼自己进步,逼自己学习成长,那样好赶上你的脚步,即使赶不上,也能够理解的你的想法。对她来说,她真正的职场进阶之路才刚刚开始。

5

殷柔把对林思漫的宣战当成了最后的机会。然而,身为一个胖子有诸多烦恼,改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每天时间就那么少,要提升的地方太多了,变不成晓白喜欢的类型,她心里自是很焦急。也许是长期不运动,腿酸痛,坚持几天就疲惫不堪,但让她认输,心有不甘。

为了变美,首先要从形象上改造,先从头上解决。她很高兴地去了美容美发店,她指着杂志上的短发模特说就给我剪成这样,洗剪吹烫染一起来,多少钱?老板说518元,她狠狠心,518就518吧,跟人讲价到500,还第一次染了个颜色,五个小时结束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眼了,咋变成黄毛了,啊呀呀妖怪啊,那颜色真的好刺眼。
她说不好看啊,店主使劲夸她,多好看,还帮忙拍照。自己的脸型本来就圆形,原以为能变成奥黛丽赫本,真是东施效颦啊。打肿脸装胖子,总不能不给钱,钱付了之后走出去看到门口的牌子上还分了好几个类型,洗染吹最便宜的是218的,她敲敲脑袋,糟了,被黑了,怎么那么傻,不问清楚,店主说多少就多少,万一拿218的药水来以次充好呢,钱都付了,当图个吉利吧。500这个数字挺吉利,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回来后她哭丧着脸,同舍的漂亮女生问她怎么了,她掀开帽子说你看。那女生委婉地对她说,下次你要去做头发跟我说。她说我看那图上挺好看的啊。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就这么豪掷了一笔,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得不偿失啊。她拍拍她的肩膀说,Hey,想开点,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啦。她不断安慰自己,长长了就好了。哎,几天都不想出门了,先戴个帽子遮一遮吧。好比胖,还没有自知之明去参加选美比赛,那不是天方夜谭吗?第一回合,改造失败。
胖、丑、无男友、没人爱,去死吧,没勇气,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林思漫的一半?难道这一生都要一个人孤老吗?难道屌丝女永远追不上男神吗?她摇摇头,啊啊啊不,绝不!她大喊道。她把他的照片挂到了墙上,天天看着,夏天,她每天坚持健身,体重也在下降。到了冬天,为爱减肥的动力终于让她瘦了10斤。

林思漫、苏瑶、殷柔都在随着时间成长为白天鹅,而曾经的她们都是丑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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