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18

#开头或自序 

我是一个普通而无趣的人。

我的名字,叫心怡。在这里坦荡地说出来了,是因为这名字重名的数不清,千千万万个女生都叫心怡,无趣得令人作呕。心旷神怡并不是父母给予我这个名字的原因,原因是令人心碎的,爸爸在网上搜到的。他们说这是要教导我做人要平凡。我到哪考试了,总能看到前前后后都是同名的人,高矮胖瘦,坐在好多个我中间,往往感到一种令人沮丧的平庸,而这不是错觉。我的名字,是我一生的梦魇。我怕一语成谶,自己最终会活成这个名字诅咒的那样,平凡得像芸芸众生。

我偏不。

所以,我是一个渴望出彩的人。

我的行为,背后的所有动机都像是要证明什么,反驳什么。努力学习,希望以此证明自己不平庸;考上奖学金,证明自己不补习也能考第一。我心中有一口气,每天梗在喉头撑着自己,要咬咬牙,随时等侯着啪啪打命运的脸,然后潇潇洒洒地笑。这是我的信念。

我知道,过去14年的人生就像是一片空白,没甚意思,而我就是一个敏感自卑的矛盾体。想得很矛盾,做的很矛盾,写的很矛盾。写这些随笔,绝不是偶然。偶然时读到李淼的书,读下来很是无聊,但为什么那书能卖?因为他有名,写的东西自然被赋予了价值。我不敢认为一个年少的孩子写的自己都不敢认同的东西会比他好,但还是写吧,写下十几岁的所思所想,留着万一以后真打了命运的脸呢,还能印成书,销售成册,成为人们的谈资。

更重要的,是想记录下自己的生活。

我每天都会写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水账把每个小时的行程写下来,但那只是流水账,并没什么值得一看或引起我思考的东西。出国,留学,离开爷爷奶奶,让我意识到人生的短暂和不可控,上学,升旗甚至语文老师认真阅读作文都是人生限定,才意识到将来是断没有机会穿着校服升国旗的,而写的任何东西,任何有无价值的东西也不会被人认真地阅读,除非这些网络时代产出的文字垃圾会出版,或者我变的很有钱,而这是不大可能的。所以,从前的生活,也是限定的。可以预料到,以后将再也没有机会和奶奶一起做小时候做过的事情,不是因为分别,而是因为长大。长大很残酷,因为长大成人的代价就是,再也不能发泄心中的情感,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想哭就哭,我们因此可以被别人当一个能为自己负责的、完整的“人”来看待,但是却因此失去了随心所欲的权力。我们在时间的逝去中所永远失去的东西,在失去的那一刻往往并没有意识。很多人也许会在晚年终于开始回想些什么的时候感慨万千,但我足以敏感到发现我失去了什么,发现我不得不失去,发现我不得不失去的痛,或许只是因为我格外喜欢回忆这个仿佛只属于老年人的活动。留学,离家是“trigger”,是促成我意识到这些事的源头,更是让付出、失去和牺牲的源头。所有在处于异乡或去往异乡的路上的恐慌,都源于一切都在改变的徒劳无力。可我想知道的是,是否有能力把事情“恢复”的很好呢?

以上是我写作的动机,除此之外,想练习一下自己的中文。或许有些令人发笑。

我于2019年4月2日来到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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