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平安夜呀

平安夜

emm……我很少特意过外国的节日，不过今年平安夜气氛太浓烈，楼下音响从下午响到九点半，于是我就出门给自己买了个苹果。

冬日下午三点多的阳光，明亮微暖，晒得人很舒服。我走过楼下绿油油的一棵树，看到树下卧着四五六只羊。呃…大概吧，就这么多，黄黄白白的一片，我扫了一眼就走了。

这棵树后边有间带着小小院子的房子，那是学校的宠物社团，中午时常见到一群人溜猫遛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养了羊。那群猫狗我倒常见，十分活泼，追逐打闹，扑在一起，四肢伸展懒懒晒着太阳。

走了一路都没见什么人，溜达着回去的路上远远见到那群羊依旧还呆在树下。起了些兴趣，想走近看看。

有句老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再来一次我应该远远望一眼走开才好。

树下横七竖八的一群羊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原来不是懒懒卧着晒太阳，原来竟是病重将死的无力。听到我走近，有一只眼用力地翻起来，斜斜地一撇又快速垂下去。黄黄的阳光纠缠着黄黄的羊毛，卷起又翘开。

它们过无趣的生活，片瓦遮头，不见天日。挤在逼仄的空间，也许房间有灯，昏黄一片。也许一群羊争夺食物，没有散步，没有抚摸，没有清理羊毛。我只在这天见过它们，也只能在今天见过它们了。

也许它们本该老死，只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又恰巧在这人人欢闹的日子静悄悄离去，碰到途经的我。它们最好不懂欢乐，这样才能没有悲伤。

树上缠着彩灯，只等白昼隐去便欢喜亮起。它们盘绕着等黑夜，就如树下的一群灵魂。

不觉有风，树上千百条红绸带悬挂着左右轻轻摇摆，和着满树的枝繁叶茂。浓绿片片年年不改，鲜红却缓缓褪去。

然后来了一群人，蹙着眉头抬着这群动物离场。宛如戏剧结束，工作人员忙着谢幕，打扫场地。

晚修结束，我走过这棵树，昏黄的路灯映照不清，它就站在一片阴影中，满身的灯，红黄粉绿闪个不停。树下有人在分发会闪光的气球，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楼下的音响还在放歌，有人试着连了话筒放声歌唱。走过的人笑着讨论这歌唱的有多跑调，然后挽着手笑嘻嘻一层层爬楼梯。空空的花坛四周人来人往，我见到她们笑着互赠糖果和祝福。空地围满了人，没有往日夜晚那样寒冷。我望着楼下张嘴咬了口凉兮兮的苹果，脆脆的。

鲁迅先生有段话这样讲，

楼下一个男人病的要死，隔壁的一家唱着留音机。对面是哄孩子，楼上有两个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边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或许世间万物，悲喜都无干系。

这是冬月初七，忌破土、安葬，宜纳财、扫舍。

接下来的一天还是会蓝了又黑，星星还是没有灯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