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牛刀

狗蛋的教官生涯之小试牛刀

巫婆说，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我是属虎的孩子。我的生日在冬天，到年尾了。正应了一句话，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就预示着我一定是个坏脾气的教官。所以她时刻准备着自己会被虐待。

真是岂有此理。

大人们很奇怪，总是把一些毫无关系的东西硬凑到一起，这些完全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居然说得头头是道。我的脾气挺好，倒是巫婆自己，完全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老虎。

还有啊，令我万分不理解的是，她居然一度认为我是个女孩！买了很多粉色的裙子啊，蝴蝶结发卡啊，亮闪闪的小鞋子等候我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我是个男孩，从一开始就是。她哪能凭空想象肚子里的人儿是女教官呢？大人们总喜欢瞎猜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肚子尖肚子圆的。谁的肚子是尖的啊？啧啧。

没办法，我只得接受他们本来的样子，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和教导他们。

巫婆叮嘱叽歪，为了诚心欢迎我，她准备了一个蔬菜汤的方子，一点油盐都不要。第一天一整天就喝这个汤，啊不，蔬菜水了。叽歪就把西兰花，胡萝卜，土豆，洋葱，芹菜都切块儿放水里煮的烂烂的送到产房。她一边喝一边得意洋洋地告诉叽歪：‘这是我问了好多人的经验，生宝宝的第一天严禁油腻，不然的话就母乳的产量就不够了。’

巫婆没有食言，保证了母乳的产量。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非常着急，因为我出来后两天，除了喝了一顿初乳，其他啥都没有吃到。而妇产科的医生和助产士都劝她不要用奶粉，我有点生气，就叫唤了几声。巫婆以为我训她，就嘤嘤地哭起来。

我懒得理她。随她去，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我从3330克降到了3000克，把巫婆和叽歪训了一顿。

跟着学员回到家，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巫婆散漫，叽歪机械。这两家伙凑在一起也是好玩极了。我需要有一个自己的风格确定教官的地位。脑力劳动非常辛苦，我常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得正好的时候，被巫婆的叫声惊醒了。‘嗷嗷嗷！终于有了！’

一阵温润的香味飘过来，我咋吧咋吧嘴，使劲儿地喝着，美好的感觉利落地流入我的小胸口，这感觉令人全身都舒坦。

吃饱喝足，我打个呵欠，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巫婆看起来还是模模糊糊的。她夹着我两个胳膊举起来放到肩上，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心。我觉得胸口骨碌碌滚出一个球来，发出嗝的一声。

她欢喜起来：哈哈，出来了出来了。然后把我轻轻地放下躺平。以后每次我喝完奶，她都这样给我拍一拍，然后欢喜地叫着同样的话。她真有趣，也不嫌烦。我很喜欢她这么做，那个小球一滚出来，我就觉得十分蔚贴。

窗外，雪花漫天。天色渐暗，呼呼的寒风也渐渐停歇下来。我吃饱喝足，又玩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叫起来。

巫婆急急忙忙地把我搂起来，嘴里还哦哦哦地轻轻叫唤。她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令我有点着急。这才见面没有多久，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巫婆和叽歪学员的语言。只好用我们孩子交流表达的天马行空的方式，指望她多少明白点儿。

巫婆绕着房间边走边抖着我，真是笨啊！眼下除了提高音量，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她焦急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说到最后一个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已经带有哭音。

叽歪冲过来，也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巫婆说：‘他怎么一直哭啊？他怎么一直哭啊？他到底那里不舒服啊？’

我叹气，我哪里是在哭嘛！这么没有灵性的两个大傻瓜！

他们愈发着急起来。巫婆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抖得我头都昏了。终于在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感觉到她走到了楼梯上往卧室去了。

我见好就收，满意地停止了叫嚷。

巫婆停留在半道儿了，很惊奇地看着我安然的脸。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看窗外的天色：‘狗蛋， 你是想要睡觉了吗？’

是啊是啊是啊！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啊！昨天不就是这样的嘛！我都叫唤这半天了，怎么还不明白呢？

巫婆迟疑地往上走了两步，然后，她又盯着我，傻兮兮地下了两阶儿楼梯。她一转身我就不得不提醒这家伙，走错方向了！她折回继续上楼，我就闭嘴。

她还是很受教的，好像心领神会。我舒了一口气，安安心心地享受她给我换尿布，衣服。然后拿出小圣诞树的被子我吧紧紧地裹起来。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巫婆悄悄掩上门走了出去。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跟叽歪说了我刚才的行为，叽歪很惊奇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居然对他们发出如此明确的指令。

哼哼，我不过小试牛刀就让他们初步了解本教官的第二个特点： 规律生活。该睡的时候就上床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