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醉玉兰(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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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突如其来的大火

【第五十四章】赶集巧遇2

却说玉兰和林诚业夫妇,辞别了方子逸父子,去赶年集。

虽然国名党的兵痞子不断骚扰,毕竟接近年了,赶集的人还是很多,石氏和玉兰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一切忧愁在此放松了下来,都开心无比。

石氏因知道玉兰有了身孕,更是欣喜无比,看中了平安符,遂买下来两个,拿了一个给玉兰戴上,边戴边道:“玉兰啊,我呀什么也不求,就求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我呀,买两个,你一个,你嫂子一个,你们啊都…”

玉兰的眼睛却越过人群,看到清风正牵着一匹枣红马,马上做个一个穿着洋装的小姐,那个小姐冲他噘嘴撒娇,而他拿着一串糖葫芦逗着她,她欲要而他不给。

玉兰的心里一阵撕裂之痛,不由快步向前,要追了过去。

“玉兰!你去干么?!”石氏被玉兰突然的奔跑,弄的不知所措,不由大声喊道。

玉兰眼里窝着泪,在人群里寻找,却什么也没寻到。


清风在一颗老槐树上,看着树下四下寻觅的玉兰,她头上的玉兰簪一直微微绽放着,自从他给了她这只簪子,她再也没带过别的。她胸前大红的平安符,随着她焦灼的走路而摇晃着。清风这样想着,他不由一丝苦笑,她还是在乎他的。

清风见玉兰失望的离去,不由跳下树来,背靠着树身,心想:“是我小心眼了?”不由闭上眼睛,叹息一声。

正想着,脸上被人亲了一下,清风一惊,睁眼,却见韩青正对着自己,满眼娇羞的笑意,道:“你还真会找这么一个居高临下又人少的地儿,不过,你还是被我找到了!”

原来,清风忽然的听到一声“玉兰”,正是母亲的声音,不由一惊,转身对韩青道:“我们来捉迷藏怎么样?我藏,看你能找到我吗?”说罢,钻入人群,他早看好了高处里一家废弃的院子,院中正有一棵老槐树。

清风一把推开了要贴上身来的韩青,道:“韩小姐,不要这样!”

韩青咯咯的笑道:“看你那土样儿!我呀就喜欢逗你。这可是我的初吻,你若不从了我,我就告诉我爹去!”

韩青说着,噘着嘴撒着娇,手指勾起清风的下巴,又要贴上来。

“好了!”清风再次推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厌恶!

韩青一呆,这就是赔了她玩了三天,处处让着她,又故意气她的男人吗?她一个省城的大小姐如此高看他一眼,他竟这样对他!

“林清风,你不喜欢我?你知道在省城有多少比你帅气,比你家境好的公子们,都费尽心机的追求我吗?你竟然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陪我?要对我好?我最恨有人欺骗我了!”韩青说着,忽然后退一步,抬手举起马鞭给了清风劈头盖脸的一鞭子,然后,跃上马,走了。

这一鞭子,在清风的侧脸留了一道血痕,撕撕拉拉的疼,清风拿手指一触,更是疼,不由骂道:“这个婊子!”

顺着这道鞭痕,衣服下的皮肤也是痛的。


年货被的差不多了,玉兰扶了石氏上了马车,两人又说起话儿来。

石氏道:“玉兰,刚才你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的跑开了?”

玉兰蔫蔫的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了清风,还有一个骑枣红马的女人。”

“你真的看到了?是他吗?”石氏疑虑道。

林诚业听了,心里一紧,忙道:“玉兰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又怎么会和一个女人来这里?”说罢干笑一声。

“是啊,或许是我眼花看错了。”玉兰低声道。

“看来啊,该让清风这小子在家好好待几天了。”石氏笑道。


却说韩青一进林家的大门,将马扔给小兵们,要进北屋,正好迎上明月白,便气呼呼的道:“我爸呢?”

明月白一看,这娇小姐定是和那林清风闹翻了,他就不明白了,林清风招惹这个母老虎干嘛?专图不痛快吗?还是别有用心?就怕他啊,请佛容易送佛难呢!

明月白对韩青一笑,道:“司令去巡查了,这次巡查完了,明天就回省城了。”

“他要回省城?”韩青惊讶道。

“当然,你们要回去过年么,王旅长早携了新姨太太回去了。”

“我才不呢!”韩青白了明月白一眼,坚决道。

明月白也不气,也不理她,微微一笑,便走。

“哎!”韩青在他身后喊道。

明月白嘴上一丝冷笑,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明月白,我在叫你呢!”韩青吼了起来。

明月白回头,讨好的笑道:“小姐,你叫我啊。”

“我问你,这个林清风怎样的一个人?”

“林清风怎样,属下与你一样,与他刚刚相识不过几天,也说不上,属下看,也就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

“我倒是觉得他与那些油腔滑调的公子们不同,他呀,个性!”

明月白看韩青眼里流着爱惜之光,不由心里一惊,掠过不安,却又伴着一丝一闪即逝的期待。

“不过,即便这林清风再有个性,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百姓,只配的给小姐您牵马坠蹬。韩司令是体谅他的父母妻子为党国出了份力,才抬举他的。”明月白特意把‘妻子’二字咬的很重。

“他有妻子?”韩青惊讶道。

“当然。”

“我倒想见见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配不配的上他!”韩青得意而骄横的转着眼睛道。

明月白一愣,心里直骂娘,他本想让这娇小姐断了念头,却不想更激起她的好胜之心。又一想,想必韩司令也不会同意女儿与林清风真正交往,而且,明天他就带她离开邑城,送走这个活阎王,就安稳了。

明月白俯首道:“一切凭小姐自己做主。”

“好了,好了。我现在累了,先去歇着,这事明天再说。”说着,打着哈欠进了房里。

明月白这才放心下来。


却说林清风,进了门,低着头走过正在收拾的娘石氏,却被她叫住,问道:“清风,这几天,你都去了哪里?”

“去帮韩司令跑腿去了。”清风一定,低眉道。

“今儿,你可去了三官镇大集?”

“娘,怎么可能?”他抬头一笑,石氏看到了他侧脸的一道血痕,惊讶道:“这是怎么了?”说着,伸手去查看这道血痕。

清风忙推开母亲的手,道:“娘,没事的,我骑马路过树林时被挂的。”

正说着,玉兰拿了干净的布子和云南白药从里间出来。在盆里沾湿了布子,让他坐下,给他轻轻擦拭着伤痕。清风一把抓了玉兰,喉咙一阵滑动,玉兰道:“很疼是吗?你忍忍。”

清风松了手,叹息一声。

玉兰边给他上药,边道:“虽然有时候,这些兵大爷的命令不可违,关键时候还是顾命要紧,为了保命可放下那些所谓的面皮。”玉兰知道他素来自大清高,怕他因此吃亏,边劝慰道。

石氏也劝道:“玉兰说的是,为了保命,灵活一些。”又道:“今日我们去了三官镇的大集,玉兰她…”

玉兰忙道:“娘啊,我们都是大人了,你呀,就别着挂心!你不挂心,我们才能放心呢。”说着特意把‘挂心’和“放心”咬的很重,石氏听了明白,一些道:“看我,唠叨惯了,总想嘱咐几句。”

“也是,娘,你就放心吧。”清风也低声附和道。


这天,吃罢晚饭,玉兰去北屋收拾碗筷,收拾完毕,明月白送她出门,玉兰对明月白道:“明长官,虽然清风有时鲁莽了些,你且不要与他计较,派给他的一些事,能保他性命,因他的哥哥是公爹认下的干儿子,他也算是林家的独苗了,所以,烦请照顾一下。”

明月白看着认真的玉兰,眼底一片疼惜,仰头呵呵一笑,道:“你这心里全是他,能不能分我一点点?”

“明长官。”玉兰羞愧道:“对不起。”

“明长官,明长官!你能不能叫我月白?或者明大哥也行!我讨厌这句明长官!”明月白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明大哥。”玉兰怯怯的轻声叫到。

“我不知为什么,你会这么怕我?我?…算了!”明月白叹息一声,淡淡道:“我会尽力保他性命,除非他自己上枪口上撞!”

玉兰想说声谢谢,却怕这声谢更刺痛他,就罢了,转身离去。

明月白看着她的身影,知道今生是与她无缘了,他为她所处心积虑做过的事:他压住自己的仇恨,只拿了沾了血、有枪洞的蓝金贵的衣服,告诉王旅长蓝金贵已死!为恐吓白展宏和香草,他从省城借了放映机,在林家上方按着传说放映了一段片子,把他们吓跑;如今,他又忍者不甘将林清风和韩青的事咽下去…或许,人生就是如此。

明月白的手开始抖了起来,不由一愣,赶紧回房,他走进南屋(清风一家住在了后院,明月白住在了南屋。)慌忙打开床前的箱子,他的大烟之瘾又犯了。

明月白抖抖索索的把药放进嘴里,闭上了眼睛,忍着身体袭来的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的麻痛,此时,他的身上、头上密集的汗水冒了出来。

明月白忍过这阵难受,不由无力的笑起来:也罢,这条命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不如,好好对她,那怕没有一丝的回报,只求自己心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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