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养鱼

早晨一觉睡到八点，我伸着懒腰，睡眼惺忪地走到阳台，准备洗漱。刚挤好牙膏，咬着牙刷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窗外风景。突然，鱼缸里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定睛看了两秒后，那抹红依旧岿然不动，心下一动，暗道糟糕。

水缸里漂着小红鱼已经僵硬的尸体，我的一阵阵哇哇乱叫，引来了爸妈的围观。

“哎呀，怎们回事？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儿早怎么就死了？”老妈一脸困惑。

“昨天我没喂，你们谁是不是喂多了，把鱼胀死了？”老爸急吼吼质问。

“呜······不······呜”，我忙吐了牙膏沫，随便漱了两口，将牙刷扔进杯子里。

“我喂的，就喂了正常量，没敢喂多。”我急忙辩解。

老爸打捞了小红鱼的尸体研究了半天，一度怀疑是我喂少了，因为鱼肚子扁扁的，可能是饿死的。

“也有可能是弱肉强食，每次投放食物全部大鱼抢吃完了，所以饿死了。”我开始推断。

“估计是没换水，氧气不足，你看看这水都开始发绿了。”老妈凑上前闻了闻鱼缸里的水。

“不会啊，特地在鱼缸里放了睡莲和水草，不应该会自己形成生态圈吗？”我再一次否定。

最后，大家决定一致问度娘，找出鱼儿死亡的原因。可惜百度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看着缸里剩下的大小不一的四条小红鱼，全家有点陷入恐慌，我们能做的就是立刻给鱼缸换水，认真洗刷鱼缸，又给鱼儿投放了点儿食物。老爸为了让小鱼顺利存活，特地跑去买了氧气棒，打算隔一天供一次氧。老妈将鱼缸的位置调整到了阳台东面，这样光照时间会长一些，因为网上说这样可以将水里的细菌杀死。

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养鱼，是那种眼睛大大的金鱼，红的、黑的、花的，可多了，尾巴还是那种三瓣式，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样子，灵动极了。我和姐姐总爱给它们喂食，悲催的是隔一天水面上总是漂着一个金鱼尸体，仿佛陷入了魔咒一般。

后来，老爸规定严禁投食，每天由他来喂一次。可就这样，鱼儿死的速度远远大于老爸买鱼的速度。再后来，我们也不养了，总觉得是在涂炭生灵。

那个带着花边的小鱼缸废置不久后，住进了一只小乌龟。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么长寿的动物，在我们手里也只活了6年左右。最后的死因，我一度怀疑是苍蝇吃多了，导致中毒而亡。自从我亲眼看到小乌龟吃了不小心落水的苍蝇后，我们全家都爱拿起苍蝇拍，给乌龟不定时加餐。我到现在都记得小乌龟临终前呈红色的眼睛，那会儿还以为是害了红眼病，特意买了药水给它滴，结果还是回天乏术······

自小时养鱼失败后，我们家怕是有二十年没养了吧。去年我爸为了博小侄女一乐，特意跑去花鸟市场买了五条小红鱼。本来也没指望小红鱼能活多久，连个鱼缸都没买，只剪了纯净水的桶凑合着给它们安了一个家，没想到一下子就安居到现在。

据老爸回忆，卖鱼的大叔说那鱼他已经养了有半年，每天跟着卖货的三轮车晃荡来去，根本不用怎么管，生命力极强。这半年养下来，果然如大叔所言，坚挺到现在。

不经意间，我们全家也默认了五条小红鱼的存在，开始悉心照料起来，变着花样弄水草，放睡莲，加入贝壳，想要给它们打造一个梦幻的王国。有时候心烦意乱时，透过水缸看看它们自由的游动，那种轻盈柔美的体态，总让我沉迷和心静。

都说鱼类是冷血动物，鱼儿的记忆只有7秒，可我总觉得它们还是有些人情味的。一开始投放鱼食时，它们总会吓得四处逃窜，远远离开。哪怕我只是路过阳台，无意间发出点儿响声，它们都会惊得躲在荷叶里，迅速逃跑。

时间久了，慢慢地，它们不害怕我的靠近，甚至于我刚立在鱼缸前，人影倒入水面，红色的身影变迫不及待地浮出水面，张开嘴巴，等着我洒食。

有一阵子，我迷上了它们水中游动的妙曼舞姿，特地蹲在水缸前，拿着笔纸颜料，细细描摹，那种生活乐趣别提多开心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全家都产生了五条小鱼会陪伴我们到老的错觉。所以，当我惊呼一条小红鱼猝不及防地离世时，这种生命永恒的想法突然破灭······

这让我这个多愁善感的人联想太多，我开始想到剩下的四条小鱼，家里六岁的狗子，接近花甲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