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生活 锦上添花

当初我要进城

想起来真好笑，前年退休时我毅然决定退掉公房进城居住，目的是靠近两个儿子。我费了千言万语总算说服了老伴，他却附加了一个条件：进城后他在家里啥也不管，购粮买菜一切杂务事皆由我负责。我答应了他，谁知亲戚朋友都不赞成我进城。首先是四妹，变脸变色地说我傻了，凭好日子不过，进城后非后悔不可。说的老伴几乎动摇。四边妹又劝说了我一晚上，大有替我当家之势。我的其他兄弟妹妹也反对我，邻居老孙说我的决定太荒唐，凭福不享，进了城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管别人千言万语，我进城的决心毫不动摇，我退掉公房——带院子的二层小楼，领了4500元的安家费，加上老伴3000元的安家费，于1992年6月30日进了城，住在东关租的三间小房里（房东的儿子占了一间）。一个月后，四妹来看我，晚上领她漫步在灯光灿烂的柏油路上，她觉得城里真好！她立即决定也要进城住，并叫我给租房。我说：“当初我要进城，你横加阻拦，说非后悔不可，你怎么也要进城？”她哈哈大笑，说城里真好，在村里与邻居合不来，赶紧给她租房进城。越快越好，半个月后，她也到城里来住了。听说邻居老孙一年后也到青岛居住了。而振华在家里呆了四个月又找到一份工作，天天在外面上班，买菜买饭之事几乎包下了，倒是我整天呆在家里极少出门了。

世事难料，人事难料！思想变化快得惊人，谁也没有前后眼！

1994.7.24

四世同堂庆中秋

中秋年年过，今年不寻常。胡玮来电话说寄了二盒上海月饼，我很为她多此一举。倒不是我糖尿病不能吃，而是现在不同往昔，人们对月饼的感情并不怎么深厚了。今早祖娟取回月饼送了来，二盒都是上海杏花楼月饼，一铁盒的，4个，148元。一纸盒的，8个，40元。切开一看，软软的，里面还包着蛋黄，不象我们这里的月饼那么硬，母亲和小玉先吃，母亲说真好吃！上海的月饼就这么好吃，大可在美国吃的月饼就更好吃了。我笑着告诉她，中秋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美国不一定过呢！

下午儿子儿媳一进门，就抢着争尝上海月饼，我把每种留下二个准备给舅公姑婆和哥嫂尝鲜。

晚餐是我家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次。胡彬带了盐水鸭，胡鹏带了北京烤鸭，祖娟做了家吉鱼，另外还备有各式菜肴十几盘。母亲看到烤鸭说：“我看电视上都用小饼卷着吃？”胡鹏笑道：“姥娘还挺会吃的。”说着马上用小饼卷了一个给母亲吃。晶晶和小玉卷得快，吃得多。盐水鸭也特好吃，家吉鱼味道更是鲜美无比，大家吃着可口的菜，喝着香甜的葡萄美酒和啤酒，高兴的谈笑着，过得很开心。饭后胡鹏把他带的大西瓜切开，大家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因为都已酒足饭饱了。

上海月饼，北京烤鸭，鲜美无比的家吉鱼，这个中秋真丰盛，四世同堂乐盈盈。

1998年中秋

我被教师节遗忘了

已经6年了，虽然我这个曾经是“海参鲍鱼认不全”的十等人总默念着自己的节日，这个节日却忘却了我，也难怪，退休了，自然要到入副册，没有权昨享受自己的节日——教师节。

往昔，一进入9月份，从全国各地翩翩飞来的贺信、贺卡，使我从精神上提前享受着节日的快乐，那教学的辛苦和班主任的劳累早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可如今，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退休变作一老妇”。

往昔，节日这天要开庆祝会，中午还要聚餐，虽无“海参鱿鱼”，猪肉鲅鱼总是有的。况且十等人的教员本来要求不高，能吃饱肚子已心满意足了。而且酒足饭饱后还有一份礼物拿回家。可现在，有谁还记起我这个教了三十多年学的教师呢？

往昔，节日前总能发下拖欠的工资的。可今年，我还只领到5月份的工资。我希冀着，期待着这个曾经是我的节日的日子能发一点工资——不敢奢望发齐。

往昔，每到这个节日，儿女们也要向我祝贺一声的。而今，大约他们也认为这个节日与我无关了。唉！我只能从电视上看着那激动人心的场面了，这个节日已不再属于我了，我被教师节遗忘了。

可是，有些学校的退休教师依然喜爱着这个节日。

1997年教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