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01
23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因为我讨厌23岁之后的人生,我的人生本该无限美好,可是23岁之后,我的世界不再是我的,是属于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23岁那年我未婚先孕了,我拿着化验单瘫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泪水瞬间爬满了我的双脸。心脏突然间好难受,悲伤跑进我的每个细胞里,可是那一刻我却一点儿也不想死,因为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依靠,我不敢告诉家人,也不敢告诉朋友,泪水还是不停地流,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个世界突然很陌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记忆里好像是我自己走回去的。回到出租屋后我给张靖安发了四个字“我怀孕了”,就抱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能哭,只有哭着的时候,我的心脏才能好受些。
匆匆赶回到的张靖安,连人带被把我抱起来,我没有任何一点反抗地躺在他怀里。那天他对我说了很多话,可是我一句也没有回,眼泪还是一直流。
晚上我还是不愿意和他说话,无论他问什么,我都闭口不答,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我每天依然吃饭,上班,睡觉,但就是不说话。眼泪还是动不动就流下来,听说是因为心太难受了,眼泪才会流出来,那么我的心应该是很疼很疼吧。
02
一个星期之后,我依然早起去上班,张靖安拉着我的手说:“你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挣脱他的手,走到门前准备打开门去上班,张靖安把我拉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似乎稍一松手,我就不见了。我努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事实告诉我那是徒劳无功的。我还是保持沉默,扑通一声张靖安跪在地上,他不断地向我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陈佩希,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张靖安,想赶紧逃离这沉重的气氛,我的心脏难受得不行了,感觉呼吸很困难。张靖安还是一直在磕头,我的心似乎有些软了,那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就这样跪倒在我面前,像一条狗一样祈求着我的原谅,我该原谅他吗?可是,我们明明有备孕的,无论如何都我都不可能怀孕的,除非他……
突然张靖安突然站起来,走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他撩起衣服用刀对准着心脏的位置,“是不是捅我几刀,你心里就好受一些呢?”
看着张靖安歇斯底里的模样,我真的惊了,我是如何都想不到他会拿刀子。眼看着刀子就要割破他的肚皮了,我抢过他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我投降了,我输给你了”,我转身开门走出去,泪水瞬间流满双脸。
03
晚上我下了早班,回家做了饭菜,像往常一样等张靖安回来吃晚饭。张靖安回来看到这一切,反而被吓到了,我先开的口,“回来了,赶紧去洗手吃饭吧”。
张靖安像是接到圣旨一般地走进厨房洗手,他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我,我说,“坐下来吃饭啊”,张靖安立刻坐了下来,一脸假笑的看着我。
晚上睡觉,我开始像往常一样抱着他睡觉,我摸到了他眼角的泪水,“你怎么哭了”,他转过头来,“我难受,我们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着你这样,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你哭闹我心里还好受些,可是你不哭又不闹,我心里反而更难受”。
我说:“我没事,我要当妈妈啦,不能随便哭闹,会吓着孩子的,我想做一个好妈妈。”当妈妈这个词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多么地可笑,曾经以为生孩子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可是却突然就要面临了。
我承认我曾经是很爱身旁这个男人,可就在医院看到化验单的那一刻,就突然不爱了或者是没那么爱了。可是,我没得选了,我这一辈子必须要和他绑在一起,或许我们还是可以幸福地过一生,还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04
同年的6月20日,我怀孕3个月,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把身边的同学都叫来陪我一起过生日,我在吹要蜡烛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我以后不过生日了”。
她们赶紧说:“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最后一个生日,以后我们每年都要和你一起过生日”。
后来,每一年的6月20日,我真的不再过生日。
自从怀孕后,我总是梦到23岁之前的事情,梦到在大学的日子,反而在梦里觉得比较真实。每次醒来我都以为醒来才是在做梦,多少次我掐着大腿真真实实感到疼痛,突然又失落起来,我还是那个怀孕的自己。世界上年纪轻轻未婚先孕的人那么多,为何我是其中一个,我又没做错什么?
我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最好的闺蜜苏青青,可苏青青却发了很长很长一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随后又发了一句“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没有回复她,心突然间就凉透了,我把她当做成这世界最好的朋友,把什么秘密都告诉她,我以为她会懂我,懂我的委屈,懂我的无可奈何,可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或许我们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候出现裂痕的,那时候的我敏感多虑,最需要她在我身边,可就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选择去了一个离我更远的地方,她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因为怕难受。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不再找朋友一起玩,毕竟日渐微隆的肚子,与她们显得格格不入。我心里明白我早已和她们不是同一类人了,在我没怀孕的时候,我也曾觉得孕妇是特殊的人群,如今自己也成为了特殊的人群。
05
张靖安对我很好,每天做饭给我吃,早上上班帮我准备早饭,每天包里还准备水果和小面包,每天晚上给我按摩,睡觉的时候隔着肚皮对宝宝讲故事。看吧,我们还是过得很幸福的,至少有过幸福的画面。
那时候公众号开始崭露头角,为了多赚些奶粉钱,我开始给一些公众号投稿,每次看到投稿邮箱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为了赚钱,我什么都写,明星八卦,热点,爱情故事,软文广告等等,只要能换钱我都写。
每天虽然写得辛苦,可是稿费却很少,有时候甚至拿不到一分稿费。肚子已经很大了,也只能做这样的兼职,没得选的情况下只能努力写,一个月下来能赚2000多块钱,对于这样的收入,我已经很满足了。
在孩子8个月大的时候,我辞职在家养胎,因为肚子确实大得走路都难受了,在公司也只能招领导的白眼。没有工作后,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用的人。
06
我还是经常梦到23岁之前的事情,梦里的我总是很开心,我似乎很留恋那样时光,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失去的总是在追悔莫及,得不到总是还在骚动。后来,我还常梦见蒋毅,我是蒋毅的暗恋对象,我曾喜欢过他,也曾把他当过备胎。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是一个渣女,骗过感情有过备胎,不过老天有眼,最终我过得不是很幸福,这算是玩弄感情的报复吧。
我有时候在幻想,若是我当初和蒋毅在一起,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没有怀孕了,还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时间回到高一那年,蒋毅坐我后排,他很高180,还很帅,对于这么帅的人,我打死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暗恋我。
我是大一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知道他喜欢我的,我们不同校,偶尔会在QQ上聊天。 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女孩就坐在我前排。那时候因为女孩传作业本下来时对我笑了笑,那微笑似乎照亮了我整个青春,从此展开了漫长的暗恋时光。”
我酸溜溜地说:“哇塞,是哪个女孩那么有福气,居然能得到蒋大帅哥的喜欢。”
他说:“也许对她来说不是福气吧,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不知情呢。”
我说:“那你没想过向她表白吗?”
他说:“想过,可是不敢,怕被拒绝。”
我说:“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说:“那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我故意落落大方地说:“当然有啊。”
他说:“我喜欢你。”
我的心突然怦怦直跳,脸部发烫,估计早已变成了大红苹果。不知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害怕这一切都只是玩笑,过了几分钟我用生气的口吻回复,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其实,那一刻我心里早已说了无数遍,我也喜欢你。
后来,我一直在等他的再次告白,可是我却始终没有等来。我们还是偶尔在QQ上聊天,就是再也没有提及告白的事情。他还是很关心我,每年的生日会寄礼物给我,感冒的时候也还是对我说要多喝热水,几天后就会收到他寄来的感冒药,可是那时候我的感冒早就好了。我们的关系就是感冒和药一样,总是不能在对的时间出现,感冒的时候药没有出现,药出现的时候我的感冒又好了,这些年我们总是在错过。
大三那年,我不想和他继续暧昧下去了,毕竟我也等了他两年,我一直等他当面向我表白,可是始终没有等到他。我对他说,有个男孩喜欢我,我答应了。而他只是回复了一个字,哦。
后来,我们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再联系,有一天他发消息给我:“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回复:“可是,太迟了。”我就是不甘心,如果我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喜欢我,为何不当面对我表白,哪怕是一个电话也好,我就是不接受QQ表白,我就想听他亲口对我说。或许他也没有那么喜欢我,毕竟连一句喜欢都不愿当面说的人,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07
大四那年,我和张靖安在一起了,张靖安对我表白的时候,我说不上有多喜欢眼前这个男孩,只知道他给我的感觉很踏实,很温暖,我就是忍不住想和他在一起。张靖安给了我校园浪漫的爱情,图书馆陪读,下雨送伞,寒冷的冬天送早饭,校园某棵桃花下说情话,送初吻。
那时候我是真的爱着张靖安,我所有的美好都给了他,也打算过毕业要嫁给他。毕业后,我们一起到深圳工作,就顺理成章地同居了。在那个简陋里的出租房,我把第一次给了他,第一次真的好疼,即使他很温柔,那晚我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张靖安看着白色床单的那一抹红,高兴地在我额头重重的亲了几下,“从此你就是我张靖安的女人了,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男人总是在睡了女人之后宣称是他的女人,张靖安也不例外。
孩子是在出生在10月,是一个男孩,对于孩子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生活,我不再胡思乱想,因为每天都要奶孩子,半夜要起来好几次喂奶、换尿布,睡眠严重不足。我开始不再梦到23岁之前的生活,或许是睡眠时间太短了,梦还没来得及开始做。
苏青青说:“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来看你”。可是,我始终还没有等到她来,那时候我觉得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会懂我。23岁以后,我都在为了孩子,为了家人在活着。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似乎慢慢开始接受已为人父母这个事实。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苦,张靖安每个月的工资只有6000块,每个月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自从怀孕那时候买了几套孕妇装,直到到孩子出生四个月,我都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每次张靖安发了工资,我们便开始张罗着给孩子买衣服,买玩具,买奶粉。我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母,即使再苦再累,也要给孩子最好的。
08
孩子5个月大的时候,张靖安突然很想要,毕竟我们有一年多没有做过爱了,张靖安应该很饥渴了。但我们却穷得连套套都买不起,就算是10块钱也要攒着花。张靖安突然想到附近社康有免费发避孕套领取,张靖安鬼鬼祟祟地在社康对面晃来晃去,几个轮回之后,他看到社康突然很少人,就飞速进去领了一个套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抢劫的。
晚上我哄儿子睡着后,张靖安就迫不及待地压在我身体上,他开始亲吻着我的额头,抚摸着我的胸,撩起我的欲望,慢慢地脱去我的睡衣。张靖安即将要进入我的身体,这时候孩子发出了“嗯,嗯,嗯……”的声音,我本能地推开张靖安抱起孩子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全身光溜溜的,我把孩子放到床上赶忙穿好衣服。
我们的激情被突然醒来的孩子给浇灭了,张靖安也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睡觉。有了孩子以后,我们连做爱都变得奢侈起来,那还有什么爱情呢,有时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看着儿子慢慢长大,他会抚摸我,还会亲吻我,他一笑我的整个世界就明亮了,他就像是一个天使来到人间拯救我的,我真的好爱他
在孩子10个月大的时候,我出去工作了,婆婆出深圳带孩子,晚上下班后就由我来带。都说婆婆和媳妇是天生的敌人,我没法把她当成亲妈一样,但我可以把她当成朋友,我很感激婆婆,是她的付出才能让我重新出去工作。
09
自从怀孕后,我就慢慢地淡出了周围朋友的生活,我深知和她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每天上班、下班、带孩子、做家务占据了我所有的生活,我的时间不再是我自己的,最终我还是活成了自己所瞧不起的样子。
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苏青青联系了,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通过她的微信朋友圈得知。她开心我替她开心,她难过我担心她,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的关系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去关心她,我始终还是那么没出息。
苏青青突然给发信息明天她从北京回来,问我是否要见上一面,我答应了。也许是许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吧,我竟激动地睡不着。
我们在一间咖啡馆见面,苏青青比我还先到,我都有些认不出她了,变成了女神范。苏青青先开的口:“最近还好吗?”
我笑了笑:“还好,你呢?”
苏青青放下手中的咖啡,“你憔悴了许多,黑眼圈都出来了,日子过得很苦吧,我有些心疼你”。
我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了,眼泪险些要掉落下来,我抬起头让泪水跑回眼眶里。我假装笑了笑,“我过得挺好的,放心吧”,自己过得不好没关系,但是要在朋友面前承认自己过得不好,我真的办不到。
苏青青说了很多有关于她在北京的故事,那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美女作家,自由职业,月入10万。听着她的故事,感觉自己离她好遥远,她真的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她还送了一本自己的新书给我,其中一篇写到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因为未婚先孕嫁给了一穷二白的男大学生,在深圳过着凄惨的生活,告诫女孩们要自爱,要保护自己,要独立,要赚钱。
我成了苏青青励志故事里的反面教材,看到苏青青这样写我,我竟没有多么难过,只是有一点点失望,毕竟她说的都对,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呢。
日子一天天过,我们的生活稍有改观,可依旧还是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在儿子两岁那年,张靖安提出给我补办婚礼,可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我始终认为补回来的东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或许是睡眠质量好些了,我又开始梦见23岁以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有着无限美好的愿望,还有看起来还不错的朋友。偶尔我还是会梦见蒋毅,梦到我们在高中的前后桌的画面,那个高高瘦瘦,打篮球很厉害的男生。
我偶尔还是点进蒋毅的主页看他的心情,可是他几乎不更新朋友圈,我们应该有三年没有联系了,突然关心他是否过得好。失去的总是在遗憾,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这么多年了蒋毅依旧骚动着我的心。
10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女孩,明明已经结婚了心里还惦记着别人。不过老天有眼,每个玩弄感情的人最终都过得不太幸福,就如同我一样。
在朋友圈里看到了,蒋毅公开女朋友的照片,并写着“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这辈子我一定要紧紧抓住你的双手”。看着那恩爱的照片,我竟有些失落,他还是属于别人了,不过他本来就不属于我,这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排吧。
我答应了张靖安补办婚礼,我们的婚礼在国庆当天,婚礼只有几桌人,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我在朋友圈更新了一张我穿着婚纱的照片,并写着“我结婚了”。
蒋毅竟然给我发了红包,他说:“祝福你”。
我说:“谢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几分钟后,他又发来信息:“在哪家影楼化拍的婚纱照?”,我把店名告诉了他。
一个月后,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他结婚照片,照片就是在我告诉他的那家影楼拍的,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我想太多了。我还是给了他发了个红包,他也很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张靖安告诉我,他想辞职去创业,我肯定是不同意,我们没房没车没存款拿什么去创业。张靖安连续一个月都在提创业的事情,我知道只要我不同意,他肯定不敢乱来。我还是拗不过他,最终答应了他。
张靖安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在华强北租了个小店面卖电子元件,华强北卖的大多是水货,张靖安却在卖真货。真货的价格自然要比水货贵,所以张靖安生意很惨淡。我告诉张靖安若是连续半年亏损,就乖乖关门出去找工作,张靖安也答应了我的提议。
张靖安创业的那些日子里,我的收入成了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没有钱的张靖安说话都没了底气,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女人有钱就是爽。
在第四个月的时候,张靖安竟然转亏为盈了,他把赚来的钱拿到我面前炫耀,我知道他是想得到我的夸奖,可我就是不夸他。由于产品质量高,而且张靖安从来不会缺斤少两。即使是很小的客户,张靖安也会一视同仁。张靖安每天进货出货卖货,努力经营着他的小本生意,生活倒也很充实。
11
孩子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可我们还是依旧买不起房子,我故意在张靖安面前说:“我那同学都买房买车了。”
张靖安说:“在小县城买起房子算什么,将来我们要在深圳买房子。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深圳的房价已经5万一平了,按我们的收入水平来说,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10年才买得起房子。
张靖安看着我说:“我是个干大事的人,将来我一定会发大财。”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出这句话,我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带着儿子出门去玩了。
2016年年底张靖安疯一般地在屯电容、电阻,把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张靖安说:“我要发大财了,我要发大财了。”
我觉得张靖安疯了,我没空理会他的发财梦。
张靖安见我没有理会他,他又继续说着:“你相信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我会补偿你的。”
我对此还是无动于衷,也许大家都会觉得很奇怪,既然我都不爱张靖安了,为什么还不离婚,我也说不清到底还爱不爱张靖安。只是有时候看着张靖安,我会觉得心疼,也许就是那些心疼的瞬间让我一直苦苦支撑着我们的关系。
2017年市场上电容出现了严重的的缺货现象,有些甚至断货了,电容的价格不断疯长。这时候我终于理解了张靖安之前的屯货,张靖安屯的电容已经涨了10%。但张靖安并不着急着出手,他觉得这个电容的价格还会再涨。
我问张靖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那些电容?”
他说:“再等等,还会再涨的。”
我有些担心:“会不会价格突然就降下来了?”
张靖安心拍着胸膛说:“这个价格至少还会持续一年,相信我。”
2017年年底,张靖安出手了那一批电容,超出原价的20倍出售了,比如当时的电容是一分钱一个,卖的时候就是2毛钱一个。我们在终于买起了房子,还买一辆奥迪,张靖安把华强北的小店转让了,开公司做起了国巨的代理商。
12
2018年我即将满30岁,听说三十岁是女人的一个坎,我又开始时常梦到23岁以前的日子。而这时苏青青从北京回到了深圳,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发现苏青青憔悴了许多。
她说:“老实说,以前我挺看不起你的,我在文章中写过你。”
我说:“我知道。”
她说:“可是,我现在却很羡慕你,有个爱你的男人,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还在深圳买起了房子。”
我说:“这些你也会有的,房子你随时都可以买,追你的男人都从北京排到深圳了。应该是我羡慕你才是,美女作家,财务自由,还很漂亮。”
苏青青冷笑了几声:“我和江易早就分手了,那会我嫌他不上进。现在公众号很难赚钱了,写了这么多年,我也写累了。这些年虽然赚得多,可花得也多,租住着2万块钱公寓,却从来没想过要买房子,到头来一无所有。”
看着苏青青的样子,我并没有开心,我以为看到她过得不好我会开心,就像当初她嘲笑我一样,可是我反而觉得心疼她。
苏青青继续说道:“你还是老样子,是我变了。”
我叹了口气:“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们本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苏青青说:“是呀,我们本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可以不长大就好了,成人的世界一点都不好玩。”
不知为何我的眼角竟湿润了:“可是我们始终还是会长大啊。”
13
在下班回来的路上,我竟然遇到了蒋毅,一脸的胡渣,皮肤也黑了,再也没有了当年的英俊模样。本想迅速逃离,但蒋毅发现了我,我无处可逃,他先开的口:“这些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