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18)——2018.02.16

大年初一，回到家的第五天，过了三十晚上，便再找不到多少年味儿。只剩下春节假期和街上未开门的店铺在努力提醒着自己，春节还没完全过去。外面天气挺好，艳阳高照，重庆冬天里面少有太阳，难得遇上这样的天气，自己却不太想出门——不知道去哪里，发觉重庆也已经变得熟悉而又陌生了。回到重庆后迫不及待吃了好多一直想吃的东西，还是在记忆里的那条街上，二十多年了吧。那家烧烤店，回来那天晚上没吃饭，还没落脚就去点了些吃的——也是快二十年了，最先开在马路边上，旁边是家卖凉面凉粉的路边摊，那里每晚上都有夜市，是街上最热闹的地方。烧烤店才开起来的时候味道特别好，每天生意络绎不绝，我经常会缠着我妈给我买，也不用多，只点上一块年糕，吃完盒子里还剩下许多油。辗转许久，现在夜市已经没有了，烧烤店也搬到了旁边巷子里，生意冷冷清清，烧烤箱看着还是当年那套设备，老板却好像换了人，味道已然大不如前。那天中午吃完串串往家走，路过菜市场外面的露天停车场，我爸原来在这上过几年班，那时候还养过一条狗，也是从同事那里抱来的，突然眼前略有些眩晕，周围变得一片嘈杂，努力去听又能听清别人说的什么，但就是被渐渐拉远，逐渐变得模糊，又有种空灵的感觉，双腿机械地往前走，这条路太熟悉了，已经不需要刻意去想怎么走，过了会儿终于稍好一些，又回到了现实里面，忍不住多看几眼路边烟摊老板，她是以前我妈的朋友，现在已经染上了些许白发。年三十家人一起逛了逛超市，小侄女挑了好久的玩具，我和我哥在旁边不住感叹，现在玩的花样越来越多，小时候哪会有这些，他怀念原来过年放的鞭炮，我呢，小时候过年已经变成了踩气球——我比他小十多岁，和他其实也不太属于一个时代，但是仍然抵不过时代变迁。偶然间看到一个泡好的儿菜，密封起来摆在货架上，我敢肯定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东西，以前都是菜市场某个商贩卖泡好的青菜，现在这些都搬到了超市里，还有直接密封的火锅底料，装袋的小面佐料，现在什么都变成商品，变成流水线，超市里面可以买到各种生活的必需品，生活的形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生活的本质有改变么？想起一首诗，“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以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买完回家路上，马路边一排黄桷树枝繁叶茂——重庆的冬天永远不会秃的。

刚睡过午觉，灯依然关着，盘腿坐在沙发角落，身子斜靠在墙上，嘴里不停嚼着口香糖，突然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有女朋友了，我的生活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