莴笋男孩

新年回来和新同事聚餐,在衡山小馆点得有些多了,我的筷子越过烤鸭和港式点心,指向那一个蔬菜,说:“这个莴笋让我来解决吧。”同事May笑着纠正说:“这是芥兰。”

原来芥兰削去外皮,长得模样也是有点像莴笋。也许我太久没有吃莴笋了,连芥兰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它。

卡通片里有爱吃菠菜的大力水手,格林童话里有莴苣姑娘。乃们知道吗?其实我是个莴笋男孩,莴笋能给予我力量。在长期吃不到莴笋的时候,我的力量值在减少,我的魔法值也在减少。

“莴笋”也好,“莴苣”也罢,那都是同一种东西,小时候在浦东我们都叫它“苣笋”,我在建平中学上高中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叫它“乌笋”或者“香乌笋”,现在看来也许是我理解错了,应该是“莴笋”或“香莴笋”。

不过奇怪的是,我爸妈现在也叫它“莴笋”了。

莴笋这玩意儿东西方都有,是浦东的一种常见蔬菜。总是和春天一起到来,我妈妈会加点糖和醋,做成凉拌莴笋,更多见的是肉丝炒莴笋,还有把莴笋和肉丝煮汤。

我的童年是我人生的春天。莴笋就是我人生春天的春天。在那个风也带着香味的季节里,我欢乐的吃着莴笋。给我力量,让我成长,百吃不厌。

我记得小时候,一直是吃莴笋的主体部分,我们甚少吃莴笋叶。从某一天开始,我妈把莴笋叶炒了一盘,我哥哥一向不怎么吃蔬菜,他是永远的蘑菇、花菜。可是那一次,我妈和我都觉得莴笋叶好好吃。

莴笋叶炒出来颜色是深绿色的,带着些许光泽很漂亮。吃到嘴里,有一股清香,写到这里我有点词穷了,我要怎么形容莴笋叶的香味呢,也许最好的形容就是“莴笋叶的香味”。

因为那是如此的独一无二,在我看来胜过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蔬菜,是一种令人销魂的味道。它的口味不淡也不重,那种香味不能用“Duang”来形容,却可以用“Ziyouyou”来形容,就是它柔软的锁住了你的灵魂,它不声不响的征服了你。

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佳食物不是生蚝或鱼子酱,而是清炒莴笋叶。想象一个场景,如果我迷失在撒哈拉的风沙中,逡巡来到一个小镇上,如果当地菜馆端出一盘莴笋叶的话,那绝对会让我疯狂,让我进入歇斯底里的狂喜。

如今我已经不再住在浦东的童年里,也不会再看到大地上装载着各式各样的蔬菜,不会在每一个春天,遇到那些蓬勃生长的莴笋们。

在前几天,也就是春节里,菜场还关着。菜场对面的小摊倒是有些蔬菜在买,我凑近一看,居然有莴笋,我就立刻买了一个,外加竹笋和青椒。

到了半夜,我把莴笋的叶子疯狂的撕扯下来,给自己来了一盘清炒莴笋叶。那味道……怎么说呢?反正瞬间就消灭了。

莴笋的主体部分就那样的扔在厨房的台子上,过了一个星期,我把它拿起来一看,原来把周边部分刨掉,里面还能吃,还是清香的莴笋。

我亲爱的莴笋,原来你是那样的顽强啊。我将它和蛋、饭一起炒,就变成了莴笋蛋炒饭。怎么说呢?反正瞬间就消灭了。

最后,我想聊聊莴苣姑娘。

其实长发公主取材于格林童话里的莴苣姑娘。同样是受困于高塔之上,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洒下来。可是莴苣姑娘的故事开头要有趣得多,一个怀孕的女子看着邻居家水灵灵的莴苣,说好想吃。于是巫婆就说,她要换走她的孩子答不答应。然后丈夫只好答应了。于是那个小女婴被起名为莴苣,困到高塔上了。

什么?只好答应了?

想必格林兄弟和我一样,也是热爱莴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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