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最近王先生的两天打球三天加班,公公老友今天手术,成全了一张饭桌上两位老母亲的晚餐。

公公的好友年过70,目前胃癌刚刚做了手术。问起哥哥术后恢复情况如何,婆婆开启了当年公公生病的往事。大概是在公公48岁的年纪,检查发现得了胃癌,彼时最大的大姐还没结婚,底下最小的宝贝疙瘩达夫哥还是个初中生尚未成人。一家那么多口人,靠着养猪供着姐姐和达夫哥读书,又要给公公看病。我想婆婆小小身躯里肯定是要超常的能量才能扛过那段艰难岁月。

家里四个姐姐,二姐是当年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谈了一个医生男朋友,后来被公公强行拆散,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龅牙哥。说到这段婚姻,对于我的不解婆婆说是因为公公怕对方眼界高,嫌弃姐姐家里弟弟妹妹一堆,还有一个生病的老父亲。让二姐下嫁一个条件差一点的,这种错位会让对方感激并帮扶姐姐娘家。这是公公的想当然,最后事实证明,错位婚姻只是增加更多的不稳定性,二姐终究因为家暴而离了婚,是几个姐妹里婚姻最不幸福的,多么让人唏嘘。

婆婆说起当年谁不肯出手相助,谁又倾力帮扶,几乎欠遍了全村的情。我一度十分抗拒公婆那么多的人情往来压在我们身上,把婆婆说的当年谁谁帮了我们多少归结于公公的无能。

胃癌术后公公战战兢兢过了十几年,又发现了得了鼻咽癌。那会儿达夫哥已经毕业开始一份打酱油的工作。记得有次QQ聊天,他发来一段文字,陪着爸爸在病房里,看着同房的病友从病危到离去,他真的是太害怕了。那一刻隔着屏幕我能体会他的感受,我说我知道,他流下泪来。

有了这段经历打底,我明白了公婆何以总是大家长一样管着整个家族别人家的事,也更能理解王先生说的家族氛围,我所认为的界限在他们得到过的帮助和支持里早已模糊。于他们,只有曾经的感恩和现在力所能及的付出。

想起一天跟王先生的对话

我:我突然想明白了,父母有他们想要的,虽然跟我们不一样,只要我们给得起,就让他们高高兴兴的

王先生:菜鸟华,你真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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