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薪、PUA、半年跑了26747人……但别傻了，银行没有离职潮

银行员工离职、抱怨降薪，每年，总会听到银行人的情绪传出。但，更多的问题是，能去哪里呢？尽管内卷，但银行职工已经是高收入群体。 文｜金融八卦女作者：呱呱
八妹说： 因为公众号平台更改了推送规则，如果不想错过八妹的文章，记得读完点一下“在看”，这样每次新文章推送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订阅列表里。 人生总会有遗漏，但是不要忘记点“在看”！！！ ··· 又到了银行员工“纷纷离职”的日子。
周末，四大行纷纷披露了2020年半年报，除了意料之中的利润下降外，引人注目的，还有变动中的银行从业人数。 数据显示，截至今年上半年末，工农中建4家国有银行员工人数合计高达154万，较年初合计减员超2.6万。 其中，行员排名前二的工行、农行也是减员最多、离职率较高的银行，工行减员10308人，是唯一过万的银行，农行则以8916人紧随其后。 如果这样的数据还不够让你对银行基层员工的心态有深刻的认识，那最近的一篇报道更加直观，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华北某省分行人士表示，该省分行两年内新员工离职率已高达70%。 难道是传说中的金饭碗职业不香了？ 从薪酬来看，似乎是有这个趋势。 根据新鲜出炉的半年报数据，降薪是大势所趋。

▲来源：中国基金报

但问题是，即使降薪了，薪酬榜叨陪末座的四大行年化人均薪酬依然在25万元左右，扣除五险一金因素（银行因为奖金多，“折扣”相对较低），税后拿到20万以上绰绰有余。 作为对比，根据统计局数据，2019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2359元。根据简单的统计学规律，即使银行职工存在“被平均”的现象，其基层员工依然属于同地区收入顶尖的人群。 或许这就是行业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 而在今年毕业生人数再创历史新高的背景下，尽管利润下降，四大行依然大规模扩招，单是已披露详细招聘人数的工行、建行、中行，就一口气提供了4.4万个岗位。 一方面是员工人数的总体下滑，另一方面是大规模的校招。乍一看，银行系统成为了新的围城。 银行系统已经告别了十年前疯狂扩张的年代，对年轻人的吸引力有所下降——当然只是相较于以前的银行。进入行业成熟期甚至部分岗位面临优化的银行，不可避免的出现新的问题，尤其是对于刚进入这个行业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没有赶上十年前银行系统狂飙突进的红利，却在周期的尾声，踏上了这条缓慢转向的战船。 恰好，他们又是，最擅长在网络上发声的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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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在10年前银行疯狂扩张时招录进来的大批新人，目前正是30多岁事业心、工作能力综合最佳的年纪，并且趁着老一代人退居二线的断层期，占据了中层岗位。这意味着，留给近几年新入行的90后员工的施展空间，越来越少。 以近期颇有热搜体制的中行为例，其是四大行中人员最为稳定的银行。这是中行2019年年报中公布的数据： 有几个细节可以注意。一是年龄结构，人数最多的是31-40年龄段，占比高达三分之一，而每年校招相当规模的30岁及以下年龄段，占比比41-50岁年龄段还低。这或许能解释一个大家都很疑惑的问题：那些35岁以上的人哪去了？ 以银行系统为代表的央企、国企们，是社会“中年”从业者天然蓄水池。他们要么在央企国企，要么就被互联网大厂们“优化”，年轻人，怎么选择呢？ 还有另外一个细节，综合营销服务与柜员的岗位占比高达37%，遥遥领先于其它任何岗位。 虽然随着无人银行、自动机器的逐渐普及，柜员岗位呈现式微之势，但依然是银行从业人员的主力军。君不见，在每一个城市银行网点，总会有许多大爷大妈，一大早排队办理业务。这样的基础服务功能，也体现的人性化的一面。 但反应更多问题的，是动态数据。 从中国银行历年数据看出，在2014年之前，中国银行员工年龄构成中，31-40岁员工占比急剧下降，其他三个年龄段的占比上升，尤其是30岁及以下年轻员工数量，上涨尤为明显、同时，中行的员工总数从2005年的21万人稳步上涨至2015年的31万，并保持至今。 这是银行系统急剧扩张的年头，无论是总资产，还是网点数量，都高歌猛进。 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资产，从2005年的30万亿元数量级，增长到2015年接近200万亿，增长了5倍。 2015年，正是银行从业人员最多的一年。农行员工数突破了50万，四大行总员工达164万。 急剧扩张的员工数量为银行带来了大量的年轻血液。从年龄上来讲，最受益的，是85-90年这批人。 也正是在2014年，中国银行年轻员工数量到达新高。随后，扩张步伐开始停滞。 年轻员工占比下降，中年员工上升，反应的是行业的收缩周期。 值得注意的是，近几年，中行并未停止校招的步伐，每年均已万人左右的规模补充新鲜血液。那这一部分年轻人，哪里去了？ 或者说，为什么减员？ 另外一份人员变动或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从2015年起，中行人员第一大群体“综合营销服务与柜员”的占比逐渐下降，从42.43%降至2019年的37.23%，合计减员约1.5万。 考虑到校招员工绝大部分都是从柜员干起，年限上不封顶，实际上优化的柜员岗位只会更多。 这样的趋势不足为奇。随着移动支付、自助银行的普及，以及蚂蚁、微信支付等的竞争，银行已经不再需要那么多网点。 2016年是个拐点。这一年，四大行员工总数出现了快速扩张以来第一次下降，合计减员1.8万元。 所以，柜员这个下行周期行业中的下行周期岗位，身为干活多收入少彻底的金融民工，诞生一些奇怪的职场事故，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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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无法做大，行业下行周期，工种面临优化，众所周知，所有因素都指向了一个词：内卷。 银行柜员就是这样一个内卷的岗位。比如近期引起银行圈议论的中行前员工举报老东家事件。 中行前员工举报这事，拆开来看，其实就是扰了心情而已。 从举报信来看，撇开原油宝这些附会不谈，无论是感谢信疑似被主管截留、因现金柜锁被全行通报批评、还是疑似被主管用监控设备监视，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该员工与主管不对付，被主管针对穿了小鞋。 然而，可能出乎主管意外——当然也可能是他故意激怒——的是，这位员工盛怒之下，破坏了监控设备，形成了违规，导致了事态的扩大。 从她的举报信来看，她与网点上级行宣武支行不可调和的关键节点是，她认为破坏监控设备是因为主管的招惹，并非主观故意，但宣武支行希望她承认是自身的错误——这让她不能接受。 毕竟，之前主任给她穿小鞋都无法接受，更何况这样一项罪名？ 当我将这样一个观点抛出时，另一位同事告诉我，为什么员工就一定得忍受上级对自己的PUA呢？难道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吗？ 这让笔者也陷入深思。 但，这件事情的发展结果，肯定超出了当事人、她刚从中行退休的老父亲、她主管以及宣武支行一众员工的预期。甚至发展到公开声明、报警、传唤，这对于当事人与中行，无疑是双输的局面。 但不可否认的是，柜员这个行业近年来是在衰落。资源减少，其中的从业者面临的压力与日俱增，这样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 毕竟蛋糕不仅不再扩大，反而会压缩。以往还能游刃有余，如今已是关系切身利益。 更何况，柜员本身就是一个高压的岗位——在一天时间里，不能聊天，不能使用手机，甚至，有时候都无法上厕所，时时刻刻需提醒自己不能犯差错。这样的环境下，柜员的精神持续高度紧张，很容易积累情绪。 所以即使是金融民工，想赚钱，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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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心情，只有身在其中的柜员们最有发言权。 正巧，笔者的朋友中，有一些四大行北京分行的柜员小伙伴，在周末推杯换盏的“银行”酒局中，说起前述中行举报事件，大家可谓“畅所欲言”。各银行柜员同仁纷纷表示，类似的主任给员工穿小鞋的行为，在柜台里屡见不鲜，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其中一名柜员A表示，尤其是四大行为代表的“国有”银行，国企特色特别明显，论资排辈、裙带关系现象很常见。 说着他倒起了苦水。因为各种原因，他主管看他稍微不顺眼，长期打发他做现金区业务，雷打不动。按照柜员鄙视链，授权岗大于经办岗，对公区又大于现金区，他就这样被发配到鄙视链的最底层，并且被主任盯着找差错——美其名曰加强管理。 “最可气的是，柜台外面那些外包公司的中专生、大专生们还对着我们现金柜吆五喝六，催命一样！”说着，A干了一杯酒。 另一名资深柜员也表示附议——虽然他已经升级成了综合柜员，但之前有一段长达一年多不堪回首的经历。 他抿了口小酒，对我们说道，当时柜台主任轮岗，一位三十多岁，中专毕业的主任成了他的主管。按照他的说法，这位主管最瞧不起学历稍微高一点的，觉得，你们这些高学历的，干的还不一定有柜台业务专科出来的员工出色，因此，这一年多没少给他穿小鞋——最明显的，就是让他干边缘业务，简单地坐在窗口服务群众——其他的一律没有他插手的份。 直到一年多以后，来了个新主管，他的能力才得到领导认可，只过了几个月，就升级为了授权岗。 当然，也有做得很舒服的柜员。另一位在某四大行一支行做综合柜员的目前生活有滋有味。他所在的网点，业务排名全北京分行系统前几位，所以奖金、绩效明显高出同等级岗位一大截，一年到手收入是一般网点员工的两倍——这已经能确保他在北京生活得如鱼得水了。 “没办法，还是运气好！”我们干了杯中的酒，满嘴都是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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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员工离职、抱怨降薪，每年，总会听到银行人的情绪传出。 但，更多的问题是，能去哪里呢？尽管内卷，但银行职工已经是高收入群体。 我的银行朋友，纷纷表示会继续留在银行。至少，银行的收入，让他们很安心。 更何况，虽然四大行数万的离职人数，看起来吓人，可相对于百万级的总人数来讲，也不过是1%-2%的水平。 一年内，一个100人的公司只离职了两个人，这在广大私企、甚至是被众多人追捧的互联网大厂，是无法想象的，突出一个稳定。 甚至，今年银行的离职人数有所好转。

▲金融八卦女整理

事实上，每年银行中报发布季，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总会比较吸引眼球： 如，2017年： 2018年： 然而一个忽略的事实是，银行的校招是下半年才和新员工签订合同，所以每年的6月30号，也就是半年报截止日，银行员工数量是全年中最少的时候。 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银行年年几万几万的减员，总人数却依然基本保持稳定的原因——除了稍有些特殊的农行，近几年来人数从2015年最高的50万人减少到目前的45.5万人，相当于年均减员2%。 银行就是这样一个稳定的系统，很少人会离开，更多人想进来。甚至，即使银行想“优化”，都是件困难的事。 当然，那些在银行已身居高位，掌握大量资源的人除外，他们的离职，只不过为了实现，人生的自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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