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越山时,他刚从末班地铁出来,眼神里写满疲惫。
2010年来到杭州读书,2014年毕业后他回云南老家呆了两年,云南的安逸让越山感到压抑,最终他逃回了杭州,一呆就是4年。
这座城市对于越山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的大学时光在这里开始,从18岁后,他的生命就与这座城市捆绑在了一起,他熟悉这座城市的道路,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清楚这里的季节变换与气候。
2017年4月杭州开始实行摇号购房政策,那时的他未曾想到现在他已经摇号34次了,每一个楼盘他都熟悉,但每处都无法安家。他觉得他与这座城市开始出现一种疏离感,在每一次摇号失败、每一次搬家、每一次遇到难关时。
他想要一个家的念头,源于一次在朋友家做客,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想着或许以后可以养一只狗。他渴望留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教育资源不够优越的地方成长,他想给未来的孩子一条明朗的路。
长期漂泊的人,心中都渴望一个宽敞的家,可以购置自己喜欢的家具,安心地睡觉,在疲惫时缩回自己的窝躲避风雨。
他说:“我们让这个城市变得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年轻,但我们终将老去。如果那时我还是没有办法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份子的话,我觉得我这一生就是一个漂泊的游子的一生,我永远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但在告别时,他给我们留了一句话:桃李春风一壶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在他略带倦意的笑容里,我还是看见了少年的影子。
Anna每天要跑步半小时才能到家,她把这当作一种日常锻炼,她不舍得打车,打车太贵了。
看着23岁的她,我突然想到,她的人生其实在一刻不停地奔跑,从来没有给自己留喘息的机会。
她的家乡贫困且封闭,教育与医疗远不及大城市,人情也十分冷漠。她在贫穷的环境里挣扎着长大,见过一些亲情被金钱消磨殆尽的样子后,她更迫切地想逃离原生环境。
在小村庄,唯一能翻身的途径就是高考,那里的孩子从小被灌输一种思想:如果学习不好,就会在小村庄生活一辈子,这辈子就毁了。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Anna,从来没有接受过性格教育,只有日复一日的埋头苦读。
来到杭州后,她才发现原来有人可以被家人宠成宝贝,可以随意挑选喜欢的零食。原来在她不曾看见的地方,有人正在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希望,她未来的孩子也可以过着这样的生活。
刚毕业时她的第一笔工资,只有2000元,她只能咬牙接受,在提升能力后,她果断选择跳槽。刚开始,她是个交完房租后需要用紧巴巴的生活费解决吃穿问题的女孩,现在的她,每个月终于有剩余的钱可以给自己买一个包或是一件喜欢的衣服了。
她喜欢这座城市,这里让她不断接触到新鲜的事物,认识有能力的年轻人,看到更明亮的未来。
小时候的课本里有篇诗歌叫《在山的那边》,Anna就像那个被山重重围住的孩子,幻想着山那头的世界,而她也凭自己的一口气,越过了山与海洋,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比起那些想要在大城市安家的年轻人,Sara已经安家了,公公婆婆卖掉了家乡的房子,加上Sara和丈夫的贷款,他们在杭州买下了现在的家。
Sara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张信用卡了,这个看似温暖的家,每个月都要面对房贷,她与丈夫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周转不过来,Sara只能用一张信用卡套另外一张来支撑生活。她觉得一代人想要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安定下来的话,可能需要两代人甚至是三代人的努力,用银行贷款、信用卡来维持一个看上去比较稳定的生活。
她的孩子1岁9个月了,在有孩子之前,她与丈夫住在一个小公寓,计划着偶尔出去看看世界,学习外语,这些诗和远方在有了孩子之后都被喊停了。
母亲的身份,让这个喜欢四处漂泊的姑娘留在了杭州,从此开始面对柴米油盐的重担,她与丈夫开始一边考虑孩子的学区与未来发展,一边担心着这样的生活会不会给孩子的成长带来压力。
她也想陪孩子看四季的风景,闻花草的芳香,但停下了工作,留给他们的只有更艰难的生活,这个可爱的孩子,留住了她的脚步,也让她扛下了生活的重重压力。
她常常在想自己老了的样子,她希望那时的她是自由的,可以云游四方,看那些不曾看过的风景。
郑钧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此时此刻,读着这些故事的你,是否也组成了把青春献给大城市的分母,在早晨端着十几块的糖水咖啡匆匆跑入写字楼,在夜晚披着月光回到那个租来的临时的“家”。
我多想抱抱你,然后告诉你:“相信我,你想要的温暖的家的钥匙,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你手中,你的勇气,值得被赞赏。”
大城市的夜晚很美,希望你能早点回家,早点找到可以停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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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早日拥有梦想的家↓↓↓